霍沥大喝一声,从梦里惊醒,大口地喘着粗气,而这时在廊下晒太阳的秦舒也听到了他的叫喊,连忙推门而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霍沥定定地看了秦舒一会,那丫头脸上的担忧显而易见,过了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哑着嗓音摇头道:“没事,做了个噩梦。”
秦舒四处看了看,的确没有别人,看来只是做了个噩梦,本想开口嘲讽,又想到眼前这人是失了忆,身上还有那么多的伤,这嘴里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
酝酿了半天,秦舒也只是倒了杯水给霍沥喝,然后又闷不出声地走了出去,她要是再不出去,就又要被自己脑补的东西打动了。
霍沥躺在床上用力捏着眉心,他的记忆有些混乱,一些是自己的,一些应该就是这个身体的,混杂在了一起,让他有些分不清。
只是这个身体的记忆实在是太少了,大约是晕倒前磕到了脑袋失忆了,不然怎么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闭了闭眼,霍沥打起精神来,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养好身体,好在这具身体受的伤不算太重,不像自己以前,中了毒差点没了命。
“秦舒,秦舒你在吗?”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霍沥听着有些耳熟,是个老者的声音。
秦舒,原来那丫头叫秦舒,霍沥勾起嘴角,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上云卷云舒,这丫头名字的寓意倒是不错。
“赵大夫?您怎么来了?”
秦舒惊讶的声音响起,引起了霍沥的注意,赵大夫?之前那丫头也说过赵大夫,看来就是他一直在治疗自己。
“秦舒啊,霍沥怎么样了?”
赵礼和蔼地对着秦舒问道,他对自己的药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在家里等的很是焦急,这不,本想下午再来的,只是他在家里怎么都坐不住,想出门逛逛散散心,顺带想想事情,没想到回过神来就已经到了秦舒的门前。
秦舒把赵礼迎了进去,这个赵大夫,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不保重身子,外面积雪那么厚,还那么冷,怎么就这么过来了。
“已经醒了,您快进来,他刚吃完药没多久,您第一次开的药我已经熬上了,只是还得再熬一会才行。”秦舒关上门,领着赵礼进屋,“您怎么这时候过来了,等会在这吃饭吧,饭已经好了,再做两个小菜就好,您可不要嫌弃啊,先进去看看。”
秦舒在卧房门口停住,敲了敲门,等霍沥同意后才开门进去。
霍沥本来只觉得这个赵大夫的声音耳熟,并没有往其它方面去想,可是等他说出名字时他就愣住了。
霍沥?和自己一个名字?难道这副身体就是自己?!霍沥一向淡然的面具裂开,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难道自己,重生了?!
“叩叩叩”
“霍沥,赵大夫过来了,我们进去了啊?”
“……进来吧。”
霍沥快速把手放回被子里,打理好情绪后才艰难地开了口,只是尽管他见惯了大风大浪,但是重生这件事还是给了他不小的打击,这让他少有的在外人面前情绪外流。
秦舒一眼就发觉到了霍沥的不对劲,嘴一张就要开口询问,却又赶紧闭上了嘴,背在身后的左手狠狠地捏了一把右手,叫你嘴快!还好没问出声。
“霍沥,这是赵大夫。”秦舒快速扬起笑脸互相给两人介绍着,“赵大夫,这是霍沥。”
霍沥被子下的手瞬间握紧!瞳孔快速缩了一下后迅速变回原样,眼前这个老人家他再熟悉不过,前世自从他醒了后这个老人就一直陪着自己,这就是他的随身大夫赵礼!
只是赵大夫怎么会在这里?他和秦舒又是什么关系?霍沥想不明白,今天的打击一个比一个大,他已经麻木了。
“霍沥,霍沥?”秦舒见霍沥失了神般盯着赵大夫一直看,忙上前推了推他,好让他醒神。
“赵大夫。”
缓过神来的霍沥躺在床上对着赵礼微微点着头,毕竟他现在还是“全身骨折”。秦舒还在这里,他还不能暴露。
秦舒不知道霍沥的真实情况,但赵礼却是知道的明明白白,霍沥的震惊他没有遗漏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自己会那么震惊,大概是惊讶于自己的年龄吧,毕竟像自己的这个年纪的老人很少还会出诊了。
赵礼瞟了一眼秦舒,也不打算“拆穿”霍沥的“装病”,只是微微笑着颔首,表示自己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