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眼朦胧中,秦舒看着罗二柱抱着木棍气喘吁吁,从他那震惊的目光中她看出来了,显然对方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转身,这罗二柱就是想对自己下死手。
放倒秦舒,罗二柱并不放心,看秦舒没有消失,举起木棍又打了下来,腿、头、腰、背……
秦舒动弹不得,刚刚罗二柱的又一棍子将她打懵了,脑袋瞬间出现一片空白,思考能力彻底丧失,连回空间都回不去。
不过之前秦舒那一棍子也没留情,打的罗二柱现在还在恍惚,后面几棍比不得第一滚那么用力,见秦舒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他就摇摇晃晃的走到张立那边替他解开绳子。
秦舒试着动一下,却发现自己只要一动,全身就会密密麻麻传来更密集的疼痛,一时间“下肢瘫痪十五载,花季少女一心求死”、“骨折不就医,发展成高位截肢”、“妙龄少女只剩一条腿脾气怪异,家人苦不堪言”等类似的标语加粗加黑飘过秦舒的眼前,想到以后霍沥和凌瑜为了照顾自己的冷脸,为了自己以后还能走路,秦舒只能咬牙把这口气咽下,趁自己还没被疼晕前进空间。
就在秦舒想溜进空间时,她仿佛听到了自家旺财的声音。
“汪!汪!秦舒!秦舒!”
旺财的声音中还有霍沥焦急的喊声,“好疼啊……”秦舒蜷缩着嘟囔着,眼泪再次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不知是疼的还是因为别的。
秦舒眼泪巴巴地躺在地上,不可否认在听到霍沥声音的那一刻她瞬间放松了下来,因为她知道自己安全了。
霍沥很快便发现晕倒在地不知死活的张立和他身边揉着脑袋的罗二柱,罗二柱也发现了霍沥,想跑,但是头晕没看清楚直接撞在了树上。
顾不得这两个人,霍沥立刻扑向不远处的秦舒。
霍沥将秦舒的头抬起来,看见她满脸泪痕还想朝着自己笑,“我都解决了大半你才来,速度太慢,慢了吧。”
秦舒其实很想笑,但是情况不允许,一笑她的嘴角就疼,感觉嘴里有股腥甜的味道,不知道自己嘴里哪块破了。
霍沥快心疼死了,秦舒这丫头一直是活蹦乱跳的,就算之前孙柴来了也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哪像现在这样鼻青脸肿的,头上还流着血。
“你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霍沥眼圈通红,一路上他焦急如焚,心里不断想象着秦舒可能会受到的伤害,这丫头明明才这点大,还处处爱逞强,就凭她那点小伎俩怎么可能打得过两个成年男子,一想到秦舒被侮辱,霍沥的心就好像被一双大手死死捏住,巨大的压迫感让他如溺深水,无法呼吸。
秦舒一听霍沥这孩子还敢嫌弃他,眉毛一挑就要发作,下一刻却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她竟才发觉这孩子的怀抱有这么大了。
天天吃的都是一样的,怎么这货就比自己长的高不说,连怀抱都这么大,手长腿长,这娃估计以后还要长个子。
“大哥,大哥你先把那边两个解决了再抱行不行,我头晕的很,我先眯一会。”
秦舒被抱着很舒服,头抵在霍沥肩膀上,可以全身心的依靠这个人,她是在是太想睡觉了。
“别睡,秦舒你别睡……”
霍沥连忙叫着秦舒,这丫头受了这么重的伤,一旦睡过去,生死难料。
就这一次,一次就好,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不就是借一次肩膀,秦舒在心里小声抱怨着,头一歪,失去了意识。
眼看着秦舒晕死过去,霍沥也知道时间不等人,先小心翼翼将秦舒放倒,让招财回来守着她,自己则拿着地上遗留的不知道是谁的斧头,一斧头将下体出血的张立劈死。
血液喷涌而出,霍沥巧妙的站在血液溅不到的地方,干干净净的看着那个人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
旁边的罗二柱却被这血溅了满满一身,目光惊恐地看着朝他一步一步走来的霍沥,嘴里不住的求饶。
霍沥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否则前世也不可能坐到那个位置,只是在这里他并没有将那一面露出,一直在隐藏,但是现在,他不准备再继续隐藏下去了。
“……啊……”
罗二柱求饶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脖子一凉,视线所及之处只有开始旋转的树木和那个不沾一滴血,冷冷的看着他的少年。
他错了,这简直就是从地狱来的恶鬼,果然,秦舒不正常,她身边的人都不正常。罗二柱最后开始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不应该听信那个女子的话,只是现在再也回不去了……
确定两人都没了气,霍沥扔掉斧子,抱起秦舒飞快下山,山里多得是没吃的野兽,这么多的肉,想必很快便会被瓜分干净。
好在自己住的偏僻,霍沥回家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碰到,等回到家把秦舒放在床上时,秦舒已经开始发烧说胡话。
凌瑜之前也受了伤,霍沥看了出来,只是当时急着找秦舒,也没有来得及查看他的伤势。
没来得及喘口气,霍沥带着凌瑜又跑到赵礼那里,先简单给凌瑜看了下伤势,并无大碍,只是内脏受损,静养一段日子按时吃药就好。
快速抓了药,霍沥带着凌瑜和赵礼回了家,秦舒的情况很不好,高烧不退,内外皆受损,好在赵礼那里还有之前秦舒托他转卖的人参他还没来得及去镇子上卖,此刻拿出来正好救命。
“这腿受伤严重,怕是好一段时候不能走路了,你和凌瑜照顾她一个女儿家也不方便,去喊你王婶或者余婶过来照顾吧。”
赵礼将秦舒的伤都包扎好,秦舒腿脚不便,霍沥和凌瑜都是男孩子,很多事情多有不便。
“我知道。”霍沥低沉着嗓音,看着床上烧得厉害的秦舒,心里很不舒服。
赵礼忙了半天也有些累了,擦了擦汗后继续在秦舒脸上抹着去肿化瘀的药膏,这孩子也不知道是被谁打的这么厉害,对着这么个小姑娘也下的去手。
“她是被谁打成了这样?真是下了狠手。”
“已经不重要了。”霍沥微微摇了摇头,转身拉着凌瑜,“凌瑜乖,先在这帮哥哥看火,哥哥去找王婶过来。”
凌瑜眼里噙着泪重重点了点头,一方面是因为疼痛,一方面是因为秦舒,他不知道为什么秦舒姐姐会被抓走打成那样,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是什么天煞孤星吗?
凌瑜思考不了天煞孤星的意思,只是村里人都这么说他,说和他在一起的都不会有好下场,秦舒姐姐对自己那么好,肯定是因为自己的原因,秦舒姐姐才会被打成这样,受这么重的伤。
霍沥来到余芳家,正巧王莲也在,便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余芳和王莲大惊,立刻就跟着霍沥回到了他家。
一看床上“面容凄惨”的秦舒,两人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想上前看看伤口,被赵礼阻止。
“她左腿骨折眼中,身上还有几处外伤,我先前已经用这个药膏抹了一遍,以后一日一遍,待药膏充分吸收后再抹。”
“她腿脚不便,需得有人好生照料,等药好了你们就喂她喝下,醒来后按照这个方子去镇子上抓药,上面有剂量。”
赵礼说完又指了指门口熬药的凌瑜,“那孩子的伤虽无大碍,但也要好好休息,按时喝药,不可大意。”
赵礼说完就走了,对于秦舒他也只能叹气,烧退了一切都好说,万一高烧不退,那就只能等着办后事了。
霍沥送他出去,路上问了秦舒的情况,他知道赵礼的习惯,刚刚没说退烧应该也是不想让王婶和余婶担心。
“如果秦舒的高烧退不了,是不是,就没有办法了?”
赵礼没想到霍沥会想到这一层,想到床上的秦舒他思忖片刻还是打算将实情告知,“没错,如果秦舒那丫头挺不过来的话,你也要早作准备。”
“嗯,我知道了。”霍沥站定,“那我就不送了,赵大夫慢走。”
赵礼看着那个少年勉强挤出的一个笑脸,可惜地叹了口气,这老天爷怎么就这么不开眼,非得这么折磨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