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桂花瞠目结舌,连哭嚎都忘了。
叶富贵没想到,只是让叶大年帮忙修整房子而已,他就要断绝关系?
他也压抑不住了,“叶大年,你还有没有人性,你要跟你爹一刀两断,你个不孝的东西,我要去青天大老爷那儿告你去。”
“尽管去,相信大老爷也会给我一个说法的。”
“我的妻儿再也不会受你们的欺压,我们一家六口人活得堂堂正正,比什么都好!”
叶大年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村人沉默一阵。
里正走进来,众人让开路。
叶富贵跟朱桂花仿若看见救苦救难的菩萨,抓着里正不放,让他做主。
里正看了一眼一脸悲哀的叶大年,转头说:“这事儿我做主了,反正你们也已经分家,以后每年叶大年给你们一点银钱,就算养老,你们也不要再来找他,听懂了吗?”
里正是村里最大的官,在这群老百姓心里,跟镇里的县令也不差。
里正开口,叶富贵跟朱桂花都不敢反驳,只是眼神愤恨,到底离开。
叶大年谢过里正帮忙,里正拍拍他的肩膀:“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说完这话,人就走了。
闹了一场又一场,叶富贵家的名声越发破败,以前还有人跟他说话,现在一个都没有了。
叶富贵家里难熬,叶大年家里却过来越红火。
三个儿子在书院里名声越来越响,有一回叶大年送三个儿子去上课,还被夫子叫住,好一顿夸。
夫子尤其看重叶知乐,听到“日后必成大器”这句话,叶大年兴奋地当天就去镇里买来好肉,犒赏一家人。
这天,天气尚可,叶知秋忽然磨磨蹭蹭地来到张莲身边,说想换房间。
张莲不解,恰巧叶从经过,他顿住。
光躲他还不够,现在还避他如蛇蝎!
?叶从眼神黢黑。
家里盖新房后,比之前住的破庙足足多了五间,叶知秋随便挑也不碍事。
张莲娘亲敞亮,没抓着叶知秋问为什么,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她跑回屋去要“搬家”,抬眼瞥见叶从,她垂下眸子,跑得更快。
当晚,叶大年心情美妙,连喝两碗酒,脸都红了。
叶知乐顺带提起,说夫子举荐他参加今年的科举。
张莲立马放下筷子,虽然她不知道科举的层层关卡,但小叔子叶三胜就是在第一次科举时考上了童生,当时他炫耀得整个村都知道了。
“知乐,你要成童生了?”
面对爹娘对自己的殷切希望,叶知乐谦虚地说:“爹,娘,还不一定能考上呢。”
“我叶大年的种怎么可能考不上,知乐,你一定能考上童生!”好像已经预见自己儿子更加坦荡的未来,叶大年没忍住,又喝了一杯。
直喝得上头,脸色涨红,他还兴奋着。
吃完晚饭,天还亮着,叶知秋出门消食,走到村尾,在一棵大槐树上,她见好像有什么东西吊着,走近一看,竟然是个人!。
底下的凳子还未撤去,看那人的打扮,也是个酸腐书生。
只是到底人命一条,她看那人脖子已经套进绳子里,大声喊道:“切莫寻死,你还有大好前程呢!”
秀才凄苦一笑,“我哪里还有前程,只有穷困潦倒罢了。”
说着,秀才即将踢开凳子,叶知秋一横心,说:“我看人看得准,不出一年,你一定出人头地。”
落魄秀才还不信,叶知秋只好说:“你就这么死了,你家中病重的老娘谁来看顾,你要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书生差点儿哭出声。
看出书生犹豫,叶知秋趁热打铁,“你娘亲还盼着你登科,你不能让她失望,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