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中郎将翻身落马,在他面前单膝跪地:“恭迎世子。”
公孙瑾此时显出了大家世子的风范,一扬宽袖,“免礼!”
上官莹揪紧了自己的衣袖,望着面前戎装的兵士,微微发颤。
他早想到她要出去找钱的,是以才会任自己靠近,趁她不注意将那玉佩挂上,帝君耳目众多,见了这玉佩自是能寻到人。
夕阳下,绯色漫天,公孙瑾未束的长发随风扬起。
看着他孤傲的侧脸,上官莹道:“公孙哥哥,你忘了自己的话了?”
他曾亲口许她衣裳、珠花的,怎么能言而无信?
公孙瑾上马的动作顿了下,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对着旁人吩咐,“带上那位姑娘同走。”
上官莹就这样跟着公孙瑾回家,作为世子的救命恩人,自然受到全家上下的优待。
作为世子母亲的永荣公主,更是纡尊降贵的亲自见她。
只是上官莹久未沐浴,身上衣物头发俱都散发出可怕的臭气。
四下的侍女嬷嬷都或多或少的皱了眉头,但公主到底大家出身,并未表现丁点嫌鄙,反而亲切的询问了上官莹。
“小姑娘,你叫什么?”
“上官莹。”望着那雍容华贵的公主,她颇有些自惭形秽的垂了头。
“魏姑娘,听骞儿说,你自小失了爹娘?”
公主温和的问话,让上官莹止不住感动万分,下意识的跪了下去,“多谢夫人关心。”
上官莹自小生于边陲小镇,昔日爹娘尚在的时候,她见过的最有权势的女子就是村里财主家的夫人。
那时候,娘亲就教着她,要慢慢的跪下去,双手高举过头顶,恭恭敬敬的给人磕头。
时至今日,上官莹没有遗忘了这样的礼数,但教她礼数的娘亲却早就化为一坯黄土了。
永荣公主坐于长位,看似温柔和善,实际望着上官莹的眼瞳中并未有丝毫动容。
待她磕过头,就支了身边的朱红,陪她下去洗漱。
朱红不是永荣公主从宫中带来的侍女,是由公孙老夫人以示尊崇依循惯例,从身边的大丫鬟里拨出来的。
只是永荣公主并不买老夫人的面子,对这些惯例送来的丫鬟并不看重。
只收在身边做些跑腿打杂之事,隔了两年等有新的丫鬟来了,再把旧的打发出府。
朱红深知自己的前路,是以本身对这档差事也并未太过看重。
此时,眼角余光撇到上官莹那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嘴脸心生歹意,只顾了自己往前赶,并未在意她是否跟上。
于是,在绕过一重假山之后,上官莹迷路了。
在宅院里七拐八扭的转了许久,兀自迈入了一重院落,迎面中间是笼波光粼粼的小池塘。
此时八月盛夏时,塘中铺了一池的芙蕖,翠绿的荷叶陪着绚烂的花朵在阳光下肆意绽放,娇艳夺目。
上官莹有些看怔了,呆站在回廊上忘记了眼下境况。直到听到旁人说话的声音。
她循声望去,抄手游廊另一边的雕花栏杆上正倚着两名和自己差不多年岁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