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世子真的对那少夫人动了心?”
公孙瑾闻言,脸上不自觉的滑过一抹绯色。
跟着就有些恼羞成怒的往丰年头上抽了下去。
“我做什么还要与你通报不成,还是你自觉可以揣测我的心思了?喊你去你去就是了,废话这么多。当心我找人打你板子。”
“是是是,奴才遵命。”丰年与公孙瑾也是自小一道长大的,情分不同他人,也跟着垂首作揖,而后,就取了那簪子出了门。
待得他走了,公孙瑾才转身,看着上官莹刚才侍弄过的那盆千日兰,眼神悠远。
……
永荣公主一行抵达曲溪院的时候,上官莹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裙衫,绾了个简单的发髻,斜插了几支琉璃花钿。
看起来也算中规中矩,永荣公主只将她望了一眼也并未多说,看着坐在床边的公孙瑾气色尚可也略略安了心。
端午侍立在旁,间或也会被问到几句昨夜的情况。
端午一一答应了,永荣公主随即转向公孙瑾。
有些许心疼的薄责,“多大的人了,出个门下雨也不知道叫打伞。”
“是儿子疏忽了,累着娘亲累心。”公孙瑾垂头认错。
“这也罢了,养儿一百岁也是长忧九十九,为娘的也只盼了你这遭能真知事了。”边说,她边有意无意的往上官莹的方向看了一眼。
此番上官莹袖手弯腰的正立在另一侧床头,只顾了自己低头看脚下,也不曾留意永荣公主这遭。
还是引玉在她身后用手肘轻撞了下,上官莹才后知后觉的抬眼去看。
自然就正撞上她还未回撤的视线,目光幽冷。
上官莹再次垂了头,听着公孙瑾在那边卖乖,“儿子知事了,日后自会听话。”
永荣公主又坐着说了会话,等着宝扇送了新煎的汤药过来,看着公孙瑾喝了,她才安心的离开。
走的时候,上官莹循例送了她出去,引玉随在后头。
走到曲溪院半月门前,永荣公主并未放她离去,反而招呼了她一道走。
上官莹心下有些忐忑,想到前日里在她院里被暑气蒸晕的朱红,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
随后她只低了头一路跟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芙蕖堂水榭那处。
永荣公主径自踏入水榭内,在石凳上坐了,才又对着上官莹示意也坐。
她四下望了望,挑了个离她直面距离最远的石墩子坐了下来。
永荣公主斜睨了她一眼,冷笑了声,这声让上官莹不自觉的小心肝一颤忙忙的低了头。
此时,桃杏已经唤底下跑腿的小丫鬟拎了些茶水过来,替两人倒了水,她自退到了一边,与上官莹身后的引玉遥遥相望。
忖度这引玉曾是太子身边的,桃杏便是率先行了个礼。
引玉也跟着回了礼,之后便是垂了眼眸再不为外界所动了。
另一头的上官莹也不知永荣公主此番葫芦里卖什么药,只拘着不敢动。
幸而这处临水的建筑,有风拂过,夹杂着水汽的清凉,消弭了这周遭的暑气。一时半刻的也不大容易中暑。
大抵永荣公主也是由此意思的,接下来半盏茶的功夫,只是坐在这水榭内望着满池的芙蕖。
盛夏艳阳下,嫣红的芙蕖花开烂漫,伴着满堂青翠的荷叶,在微风吹送下发出翩哒轻响。如此怡人的景致下,上官莹心头的焦躁也减消了些。
半盏茶的功夫后,永荣公主终于将正脸转向了她,声色和缓的唤她:“上官莹。”
水榭内有微风掠过,永荣公主穿着一袭湘色宫装,衣带随风轻扬,端的是贵气天成,皇家威仪。
上官莹也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好,双腿一软竟从石凳上跪了下去。
永荣公主望着她恨不能缩成一团的身影,轻摇了摇头,“起来吧。”
听着她说,上官莹却是益发不敢起来,只是摇头。
永荣公主也没再坚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甲,轻道:“你嫁入府也有一个来月了,素日我事多,也不得闲与你说些体己话……”
“旁人都说我苛待你,却不见得这婆媳关系是这天底下最难处的。你说是与不是?”
上官莹跪着,听了她这席话略有些糊涂,但还是乖乖的应声道:“是。”
“你能了解我自是高兴,不过瑾儿这两天偶感风寒,你二人若是再待一处怕是也要染上头疼脑热的,这就不太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