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一圈下来,并没有给县令带来多少断案的灵感,如此自然是全无所获。
仵作提请县令,想要将桃杏尸首带回府衙内,做进一步的勘验调查。
桂嬷嬷先时心疼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肯叫带走。但想着要破案,最终还是在永荣公主的劝服下应允了。
拉尸体的车是从柴房处那道后门走的,所以府内大多数人并没有看到尸体被拉走的情景。
虽然不少人听闻消息跑去围观过了,但一来因为胆小,二来因为永荣公主的缘故,实际不少的人压根连尸体的衣角都没看到。
但这并不妨碍她们对外吹嘘编故事,怎么吓人怎么来。
公孙瑾院里的人都不是热衷八卦的,虽然早听闻了柴房有尸体的事情却尚未知悉尸体的身份。直到画禾从后院回来,才知道出事的人竟然是桃杏。
画禾也是听了那些人说书一般的夸张,转述到宝扇耳里时整个就和原来大相径庭了,两人难免唏嘘感慨一番。
桃杏是个极有眼力见的人,对其他屋里的人可以仗着主子不放在眼里,但面对公孙瑾屋里的人,自然是要留心对待的。
更遑论之前她那份对公孙瑾的小心思,所以这屋里上下对她的评述,要远远好于府里大多数的地方。
画禾与宝扇交谈之际,引玉正从旁经过。听闻了两句,回房告知了上官莹和朱红。她听闻的版本自然也是那种夸张可怖的。
上官莹听说自然是满脸震惊,倒是朱红一反常态的不言不语。
“朱红,你不舒服吗?”她这种反常的样子,自然引起了上官莹的关注。
在上官莹关心的问话之后,朱红面色却更是难看,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摇了摇头。自知自己这行表现并不对劲,朱红摇头之后索性径直跑出了房间。
出的门来,正看到画禾在朝自己招手。朱红心下烦躁,并没过多心思搭理,扭头就自走了。
引玉跟在她后头关门出来,画禾满脸愕然的拉着问她,“引玉姑姑,朱红这是怎么了?”
“许是心情不好吧。”引玉不是个聒噪多事的人,虽然目睹了方才朱红不对劲的行径,但面对画禾的询问也没多说什么。
想到之前朱红与桃杏也共事过一段,画禾了悟,放了她去。
朱红一路跑到了芙蕖堂,才停下脚步。
按住如擂鼓般的心口,沿河堤缓缓的走。
“公主,老奴就这么一个孙女。但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就跟拿刀子剜了老奴的心肝。老奴好赖活了半辈子了,恨不能代她去死啊……”
“公主你可一定要为老奴做主啊。”此时在永荣公主的院落,桂嬷嬷老泪纵横,哭的不能自已。
听着她的哀戚,永荣公主也是满心怆然。
桂嬷嬷是她的乳母,自小到大虽是主仆之名,倒也不乏母女亲情。
且对桃杏,对比别的丫鬟仆从,她也多存了一份亲昵之情。
自然只有公孙瑾这一个儿子,偶尔她也会真心的疼惜下桃杏。
结果现在她死于非命,心下也是难过不已。
用巾帕抹过眼泪后,她握住了桂嬷嬷的手宽慰道:“嬷嬷放心,本宫一定会为桃杏讨回公道。誓要这凶手血债血偿。”
永荣公主神色坚定,对桂嬷嬷也对自己,立下了誓言。
……
虽然永荣公主信誓旦旦要抓到凶手。
但桃杏的案子始终没有什么进展。
她出事那个时间段,是在子时到丑时之间。
那个时间段正好是一晚上人最困倦难熬之际。
所以那些值夜的仆从护院,也没有人目击或者留意到什么特别之处。
一连两天官府的人来来去去询问了解,却没有收集到半点有用处的信息。
这遭行为引得府里各处的夫人小姐颇多怨言,特别是公孙老夫人。
前段时间因着朱红的事情本就对永荣公主存着意见,再到了时下,老夫人心下简直不快到了极点。
这日里刚用过午膳,便又有捕快过来,将公孙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碧鸢带走问话。
她这一去,公孙老夫人手边缺了人,觉得各处行动不便,遂气不打一处来,恨声道:“带了我的人走,她这是安心不要我这把老骨头活了吗?”
公孙老夫人发火的时候,李氏、钱氏刚好相伴过来探望。
看到这遭,钱氏忙不迭的接了下人手里的茶盅过来劝哄,“老祖宗别生气,依我看,这就是官府的决定,未必与公主有关。”
李氏见状也跟了过来,一边绞了巾帕给公孙老夫人擦手,一边帮腔道:“是啊,这终归是死的是永荣公主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