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莹眼睛发直地看着他,眼里有自己不知道的期待:“你那晚碰过她了?”
公孙瑾又岂会看不懂他的眼神,理智却让他硬下心肠:“难不成还要为你守身如玉?”
“滚——”
上官莹不知哪来的力气,将公孙瑾推了个趔趄。
公孙瑾霎时暴怒,提溜小鸡似的拎起他往回走。
“别生气,朕有好东西要送给你。”
上官莹被他勒得脸色发青,摔在床榻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发现自己自被他带进一个硕大的透明容器里,里面有桌椅有床榻,像豢养宠物的笼子。
公孙瑾半蹲在他身边,轻抚着他的头发,“不着急看,我有更精彩的东西介绍给你。”
“往那看——他是大兴有名的画师,能将人的神韵刻画得入木三分。”
上官莹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那画师果然技艺了得,人物栩栩如生、纤毫毕现。
即便只是遥遥一望,上官莹也一眼认出上面那个衣不遮体、神态艾美的人就是自己。
公孙瑾亲自将画轴悬挂起来,正对着床榻,好让床上的人一眼就能看见。
他身上只披一件月白中衣,没有系衣带,露着精瘦的胸膛。
挂完还背着手欣赏了好一会儿,似是回味。
他带着得意的笑转身,看见上官莹灰白着脸看着那幅画,浑身上下透出一股颓丧,公孙瑾忽然又生出些不忍心来。
在他身侧坐下,爱极地摩挲他苍白的面庞,“梓航,你可知这是什么?”
“此乃是我亲自为你设计的,召集了全鉴廷国的能工巧匠耗时月余精心制成。烧制用料为琉璃,制成后平滑如镜、晶莹通透。内置一美人,便为‘美人盏’。”
“南下之时我特命一队护军押送,晚了几天今日才到。你瞧,是不是特别精巧好看?”
上官莹被他捏着下巴,转动头“欣赏”他的杰作。
他说的每一句上官莹都听得清清楚楚,但仿佛不大明白他意思,一双大眼睛顺从而无神地望着,最后落到他脸上。
公孙瑾喜欢他温驯的样子,奖励般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
“梓航以后就住在这里,与我好好过日子。只要你乖乖听话,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摘给你。”
上官莹似乎是在看他,眼睛里却没有他的影子,乌黑的眼仁缓缓动了动。
他想公孙瑾大概是说错了,一个毫无尊严,被他从里到外羞辱的人——甚至不能称之为人,要怎么好好过日子呢?
只是没等他想明白,他就已经踏上北上的路途。
公孙瑾强势占据了参绪国全境,他这个主帅和国君自然可以凯旋、班师回朝。
顺便,带上他这个小宠物。
美人盏确实精巧,套上车套便是大马车,省去不少人力。
马车走得慢,但换过马便可日夜不休地赶路,如此算来和大军的行军速度不相上下。
公孙瑾夜里便常常过来,路上颠簸,他可省力不少。
而上官莹顾忌着外面亲兵咬住下唇不敢出声的样子,更是让他爱不释手,几乎溺死过去。
这一日公孙瑾兴致颇好,与他说起临春城的事。
“……皇后性子有些骄纵,不过你也不必理会太多。待朕的登基大典之后,便封你为男妃,将美人盏安置在凤仪宫……”
上官莹赤身躺在锦被下,心如死水,仿佛听着事不关己的安排。
他也是前些天才知道公孙瑾已于今年二月大婚,对方是鉴廷国望族之女,袁氏。
公孙瑾也以此得到旧族支持,得以鼎力南下。
不过他也看得出越是临近临春,公孙瑾心情越好,便抓住机会打听:“羽儿,现下在何处?”
上官莹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维持了一路,公孙瑾已经习惯。
乍然听见他说话不禁挑了挑眉,“我还当你这辈子都不想同我说话。”
上官莹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脸上,如果可以,岂止是不想和他说话。
公孙瑾讨了个没趣,耸耸肩:“他自然是随大军一同回临春。”
他正色起来,“朕既然允诺保他一世富贵,便不会食言。毕竟,朕最恨欺骗和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