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莹气还没消,且听他怎么说。
“前些日子太医令回乡去了,臣便有幸为陛下请了一次平安脉。若臣为诊断错,陛下的脉象大有蹊跷。”
陈太医听他没做声,便将自己的发现告知。
“哦?”上官莹果然来了兴趣,“有何蹊跷?”
陈太医双手撑在地上,上半身微微向上官莹的方向凑过去了些,压低声音道:“陛下的脉象,似是不能再有子嗣的样子。”
“什么?”饶是上官莹也算经过些事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手边的一盏茶也碰翻了。
脑子似乎还反应不过来他说了什么,不禁再次发问:“你说什么?”
陈太医低声重复了一边,又问:“娘娘可有发现陛下有什么异常?”
异常?他生龙活虎的,他要是异常,天底下大概没有哪个男子正常了。
“陛下并无异常。”上官莹干咳一声,脸上有些热。
“如此。”陈太医点点头,思索了片刻才道:“那么老臣试试看能不能拿到陛下的脉案,好一探究竟。”
说完,他自己也有些不确定:“说不定是我学艺不精也是有的,太医令若是再晚些回来就好了,老臣还能再细细为陛下诊一次脉。”
这些事,陈太医看着办就行,眼看碧柳也快回来了。
上官莹嘱咐他:“你行事多加小心。留一份适合秋日进补的药膳方子来,一会儿交给碧柳。”
陈太医自然称是,退下飞快写了一份药膳方子,正好遇上碧柳回来,亲自交到她手里。
“娘娘觉着进来秋燥厉害得很,这几味药膳都是事宜秋日进食的,姑娘收好。还有冰糖秋梨,也可为娘娘炖上。”
碧柳谢过陈太医,才回去找上官莹复命,“娘娘,那琥珀色玉佩与您的衣裳不搭,碧荷换了青樱玉佩,忘了告诉您了。”
……
又过了近两个月,陈太医才总算将这事弄明白。
“殿下,老臣看过了陛下的脉案,他于子嗣上确实艰难。”
原来,公孙瑾年前与夷掖国作战时曾被暗器所伤,暗器上抹了毒药。
那药十分刁钻,寻常大夫根本看不出是否淬毒。
当时的军医只当是一般外伤医治,还庆幸暗器未伤及内脏筋骨,不过弄破些皮肉。
回临春后,公孙瑾也没发现自己身体的异常,还是太医令行医多年,经验丰富,从他脉象中判断出来的。
原来,那毒药并不会削减男子的念想,也不会伤及根本,而是作用于精血中,让男子精血无法使人受孕。
太医令诊断出来时,已经太迟了,药效已经全部发挥,纵是他有国手之名,也回天乏术。
陈太医说完,屋子里安静了好一阵。
一阵风吹过来,上官莹打个寒战,才回过神来,拢了拢衣襟。
这世道,一个人无法生育本就是件十分丢脸的事,一国之君无法延续后代更会动摇国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