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阳光明媚,池水波光粼粼,白鸭安静地浮在水面上晒太阳。
慕容楚信坐在闲椅之上,抓起一旁的食料扔下去,白鸭扑棱着翅膀争先抢食,在池水上划出一圈圈毫无规则的涟漪。
贺舒月拾步而来:“太子殿下,太医院赵院使来给您诊脉。”
慕容楚信侧目,见赵隐云正拎着药箱小心翼翼地候在旁边。
他看了看天色,有些不悦:“辰时已过,赵院使这是诊的什么脉?”
赵隐云冷汗涔涔。
“误了时辰的平安脉,赵院使也是职责所在,皇兄何必为难呢?”慕容漓枫带着姚知欢在宫人的引路下轻步而来。
慕容楚信轻笑:“四弟的意思是我在无理取闹?”
“不敢。”慕容漓枫毫不客气地坐到他旁边的矮凳上,抓着食料喂鸭子。
贺舒月带着碧玉退下。
“奴婢姚知欢参见太子殿下。”姚知欢面向慕容楚信,规规矩矩地跪伏拜见。
“姚知欢?”慕容楚信摇着扇子满面春风,“这便是四弟从天香阁带回府的美人儿啊!抬起头让我瞧瞧。”
姚知欢身子一顿:这位太子殿下,说话怎么这么轻浮?
慕容漓枫不悦地盯着她。
姚知欢感受到不善的目光,慢慢直起身子抬头,垂着眼帘。
慕容楚信打量了她许久,眸中神色复杂:“茶点手艺闻名京城,人也生得娇俏可人,着实担得起‘茶点西施’这个名号,难怪能入了四弟的眼。”
“太子殿下谬赞,奴婢实不敢当。”姚知欢又跪伏下去。
慕容楚信摆摆手,示意她平身。
赵隐云傻傻地站在一边,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可是看太子的样子,又不像要诊脉的样子,他行医原则是不能空走,于是他竟转而朝姚知欢伸出了手:“这位姑娘,俗话说脉不诊空,要不,我给你诊诊脉?”
嗯?姚知欢看向赵隐云,只见他双眸放光,眉间含笑,这是看病上瘾了吗?
“这位太医大人,奴婢身子无任何不适,就不劳烦您了。”
“赵院使可是父皇身边的专医,能让他给瞧瞧也是难得,姑娘不妨试试。”
诊脉便诊脉,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姚知欢如是想着,伸出胳膊,露出手腕。
“姑娘那边请坐。”
赵隐云带姚知欢下去诊脉,这边兄弟二人继续闲聊。
“不如一会儿,让赵院使也给你诊诊脉?”
慕容漓枫眸色深沉:“不必了,适才在御书房中,当众褪尽上半身衣裳,让赵院使给诊了个遍,还说我体内火气大呢!”
“我看你是让那魏展鸿给气的火气大吧?”
“皇兄如何得知?”
慕容楚信看着白鸭嬉戏玩耍:“这些年,魏展鸿战功没几个,聒噪的本事倒是长了不少,如今他痛失爱子这么一闹,我就是想不知道都难。”
“痛失爱子?”慕容漓枫随手捏起玉盘中的一颗葡萄送进嘴里细细品尝,“我倒是没看出几分父子情,借机惹事倒是真的。”
这时,赵隐云带着姚知欢回来了。
“如何?姑娘可是全盛之态?”
“回太子殿下,姑娘脉来缓慢,气结不疏。”
“说重点!”慕容漓枫没有耐心听他啰嗦。
赵隐云擦擦额头的汗:“姑娘体内有寒气淤血,因长久隐而不发,故表象无症状,实为隐疾,若再不重视起来,恐影响身子。”
“奴婢哪有这么娇气?从小上树摘枣,下河摸鱼。”
话未说完,就被慕容漓枫一眼瞪了回去。
看慕容漓枫神色凝聚,慕容楚信顺势问道:“赵院使可知姑娘的病情缘由?”
“据下官猜测,那姑娘似是早些时候头部受过重击,又许是受了强烈的刺激,导致气血不顺,沉滞在体内隐而不发。”
受过重创和刺激?姚知欢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的噩梦,头忽然钝钝地疼起来。
慕容漓枫看着她的反应,心中疑惑更甚:“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