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谨的马车缓缓在宁王府门前停下,管家万泽连忙迎上扶着主子下马车。
“王爷,有客人递了封名帖后便走了。”
慕容云谨眉头一紧:“名帖呢?”
万泽将客人的名帖递上去,左右看不到一个字。
进得书房,慕容云谨便将空白名帖丢进了抽屉里。
“王爷?”慕容云谨拧着眉头沉默了许久,万泽才试探地唤了一声。
“派人去趟弥月酒家。”慕容云谨许久才低声回应。
万泽领命退下,慕容云谨的眉头却更紧了。
一个时辰之后,端王府的马车停在了城外卿云寺附近,姚知欢瘫在大树边上连连缓气,慕容漓枫也没理会他,径直走向卿云寺,她赶紧起身紧追其后。
未时,阳光轻撒,卿云寺钟声缭绕,檀香扑鼻,香客们进进出出,轻手轻脚。
与那晚的冷寂之景,天差地别。
二人迈进大门没多久,便有知客迎上前双手合十。
慕容漓枫说明来意,便取了三炷香,留下香火钱做了登记,便踏进了佛堂。
姚知欢想了一会儿,也留下几枚铜板要了三炷香。
佛堂中端庄肃穆,梵音阵阵,僧人在一边敲着木鱼。
慕容漓枫跪在正中的蒲团之上,双手合十,双目微闭,神色虔诚。
姚知欢跪在一边,心底默念:请求佛祖显灵,告知信女阿娘身世。
期间,她一直在观察慕容漓枫,她有些想不通,杀人如麻的冷漠王爷,竟也会如此虔诚地拜佛祈祷。
“不用觉得奇怪,从前,每年荷月初六,母妃就会带着本王来此上香祈愿。”
姚知欢疑惑地看着他的侧脸,发现他并没有任何动作便能知晓她的心事,一度怀疑起他究竟是人还是鬼。
入神间,慕容漓枫已经起身走到跟前,她也跟着站起身,紧接着双手背后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您方才一定许的是早日娶上家世好又漂亮的姑娘做王妃。”
慕容漓枫脸色顿时沉下来:“你的意思是本王的王位需要女子来稳固是吗?”
姚知欢未来得及解释,便被慕容漓枫用力推开,她踉跄两步险些摔倒。
慕容漓枫走开两步忽然又回头深深地看着她:“妄自揣测主子心思,杖杀!”
看着他无情的背影,姚知欢缩了缩身子:翻书阎王这个称号,果然很适合他!
后院贵客禅房中,卿云寺主持道归亲自接待了慕容漓枫。
道归年近知天命,面相慈悲。
早些年容昭仪带着慕容漓枫来上香,也与道归熟识些。
道归打了招呼,便将收纳多年的一个木制锦盒递给了他。
慕容漓枫打开锦盒,玄色衬布上,是一块上好的沉香手串。
当年容昭仪暴毙前,似有预感,于是便在卿云寺中求得手串开了光,并留在寺中,求道归师父在慕容漓枫成年后相送。
道归信守承诺,这一等,便是九年。
“与沉香手串一同留在这里的,应当还有枚玉佩吧?”
道归双眸微微一滞,但很快又恢复正常:“王爷何出此言?”
慕容漓枫也不说话,只是借了纸笔,描画出一枚玉佩的形状。
玉佩花纹为貔貅,末端悬着莲花流苏,正是那晚,在寺庙井底发现的那枚。
道归刻意回避慕容漓枫探究的目光,轻叹口气后徐徐道:“人生在世,如处荆棘,不妄动,则不伤,若妄动,则伤其骨,尝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