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慕容漓枫都在忙南苑校场的事:督促练兵、暗查校场所有人员底细及军饷流失缘由,同时等待暗卫对户部侍郎的调查结果。
每日他都回来的很晚,回来照例习惯性地先去书房,而姚知欢总是提前在书房点了灯火,并备好了热茶和点心等着他回来。
夜深沉,月光如水倾泻,万物归于宁静。
府上的婢女和仆役皆已睡下,只有值夜巡逻的侍卫家丁轻轻的脚步声。
慕容漓枫回到书房,迎接他的依旧是明亮的灯火及香喷喷的茶水和点心,而姚知欢则是一如既往地趴在茶案上酣睡,嘴角似乎还挂着口水。
慕容漓枫就这么怔怔地看了一会儿,他忽然有了种别样的感觉:是家的感觉。
许是突如其来的一阵微风,姚知欢一下子惊醒:“王爷,您回来了?您先吃些点心歇会儿,奴婢这便去熬药。”
“本王不是跟你说了吗?早点熬药早点喝,不听话?”
慕容漓枫脱下外衣随手扔过去。
姚知欢顺手接住挂在架子上,讪讪一笑:“奴婢去熬药。”
慕容漓枫特许,将熬药的小灶炉挪到了招熙堂内堂中。
在清理草药的时候,姚知欢发现今日份的草药特别脏,有点还挂着黑点,怎么都弄不掉,许是就这样的?
她没多想,下药罐、添水、熬药……
半个多时辰之后,姚知欢端着汤药送到慕容漓枫跟前:“王爷,您的安神药。”
“你的呢?”
“奴婢不着急,您先喝。”姚知欢将汤药倒出来一点,分在了空碗里,“老规矩,奴婢先替您试试。”说罢,姚知欢一口喝下药汁,然后一直在努力顺气。
味道对,分量也没错,火候时辰皆无错,但喝下去后,为何会有恶心的感觉?
慕容漓枫看姚知欢脸色煞白,皱了皱眉:“怎么了?”
“可能是奴婢这两天喝药喝多了,有些反胃。”
慕容漓枫没多想,直接端起药碗准备喝。
就在送到嘴边的时候,姚知欢忽然伸手打翻了药碗,药碗粉身碎骨,药汤肆意流淌,整个书房都弥漫着药味。
慕容漓枫怒道:“你做什么?”
姚知欢连连呼吸,未来得及回应,便不受控制地呕出一大口鲜血。
慕容漓枫眸色骤然紧缩,连忙扶住她摇摇欲倒的身子,对门口大喊:“来人!”
夜色更加浓重,月色也愈发清冷。
姚知欢很快陷入昏迷,太医钱乙为其诊脉,随着深入切脉,会时不时地皱眉。
而坐在一边的慕容漓枫,始终眉头紧锁,目光深沉的吓人。
这时,钱乙沉沉地叹了口气。
“为何叹气?无药可救了吗?”慕容漓枫的声音同月光一样清冷。
钱乙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身处何地。
今日不在太医院当值,本以为能睡个好觉,谁知大半夜的被敲门声砸醒,一路之上都是在醒盹儿,直到迈进王府大门,才彻底清醒。
钱乙面前慕容漓而跪:“王爷,姑娘并非是生病,而是中了毒。不知府上可有生牛乳和蛋清?将二者混合服下,可逼出体内尚未吸收的毒素。”
慕容漓枫吩咐章卫:“去拿!”
一大碗混着蛋清的生牛乳,全部给姚知欢灌下,不一会儿便发作了,她开始剧烈呕吐,几乎将隔夜的饭菜都吐了出来,吐到实在没有什么可再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