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是七分?”沈知忆觉得有意思,又问道。
“因为两份靠天意,一分靠运气。”周顺抬起黑亮的眼睛瞧她,待对上她的眼神,又似触电般忙低下头去:“草民十几年来寒窗苦读,自认勤勉,秋试并非春闱,草民觉得有七分的把我能考好。”
“很好,若是考好了,你我赐你新的文房四宝,并为你请京城里的老先生去给你上课,如何?”沈知忆继续问道。
周顺闻言,当即跪了下来重重磕了两个头:“草民谢过县主。”
周妈妈看得眼睛一热,也是感激涕零。
沈知忆莞尔:“你们家住的偏,这段时日周妈妈可不比来身边伺候,好生照顾他便考试便是。”
“是,多谢姑娘大恩,奴婢将来做牛做马也一定报答。”周妈妈恭谨的行了礼,这才带着儿子离开。
等他们一走,霜降才不解问道:“姑娘是觉得这个周顺是个可造之材?”
“我瞧着憨憨的,还不如冷一机灵。”青秀不以为意。
“冷一自小跟在王爷身边走南窗北,见多识广,自然眼界和气度都不同。周顺则不一样,他老子娘亲都是奴才,他却知道用工读书,言语间既无愤世嫉俗,也无谄媚阿谀,小小年纪能够如此已是十分难得,若是真如他所说,学识还不错,将来有人推一把,何愁不能入朝独当一面?”沈知忆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淡淡端起茶盏笑道。
青秀看着沈知忆忙问道:“姑娘的意思是,您要把他当做我们的人?”
“若是他也愿意,自然可行。我们处处受制于人,不过是因为自己没有权罢了。从前我总是为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这京城却是不太实用的,我们要有自己的人才行。”沈知忆定定道,这样的想法她很强烈,更甚至起过要办学堂的意思,但一来办学堂太过显眼,培养出来的人难免功利性太过,倒不如周顺这样的,推一把,他若是甘心跟随便是最好,不愿意,往后也不会起了怨怼:“这件事我已经交代藕荷去办了,除了他也还有其他人,只是他们互相不会知道对方的存在。官场权力倾轧,难免日后生事,如今最好。”
“姑娘思虑周到,倒是奴婢眼界过誉狭窄了。”青秀微微咬唇歉意道。
沈知忆浅笑,并未怪罪什么。
一早秋萍又来送蜂蜜花茶了,她看起来也比离府之前丰腴了不少。
沈知忆照例留下花茶打发了她出去,今日她却顿了顿,笑道:“奴婢还是瞧着姑娘喝上一口再走吧,寻常总不得见,以为姑娘不喜欢呢。”
“姑娘喜不喜欢,由得你说?让你下去便下去!这样没规没矩,小心叫了牙婆发卖了你!”青秀斥责道。
秋萍当即白了脸,连忙垂下眼帘:“是,奴婢这就退下。”说罢,匆匆跑了。
沈知忆瞧了眼茶,道:“周弘还未有独自出门的时候吗?”
“没有,他小心谨慎的很,若不是跟大夫人去辅国公府拜会,便不再出门,寻常人别家公子约他他也不去。”
“他倒是小心,不过不怕,继续派人看守着。”沈知忆道,正说着,外面沈夫人来了,笑看着沈知忆道:“姑娘,公主来了,着您马上去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