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忆看了眼跪在角落瑟瑟发抖的黄大夫,上前问道:“黄大夫,这件事到底如何,你且再仔细说说,细节最好一个不落?”
“是,是……”黄大夫开口之后声音都不对劲了,后面的话连力气也没了。
嬷嬷张口冷喝一声:“你最好实话实说,胆敢欺瞒,就能杀你的头!”
黄大夫一听,已经是紧张的满头大汗了,连忙应了是,才道:“那日,我的确是给二夫人把过脉……”
老夫人面上显出几分得意,而二夫人却忙道:“你若是敢撒谎,便是欺君之罪,那是要灭九族的,黄大夫,难道你要为了点银子搭上一家子的命?”
黄大夫哪里敢啊,他只觉得口干舌燥的,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过得更慢了,只得道:“当时二夫人脉象平稳,虽有些燥火,但绝无神经错乱之像。”
“那就是说,二夫人根本没疯?”长公主冷冷朝老夫人看去。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老夫人当即朝黄大夫呵斥道:“混账东西,既然迈向平稳,那你当时怎么不与我说?我瞧见她胡言乱语还大放厥词,跟寻常端庄贤淑的样子完全相悖,这才以为她疯了将她关起来的!”
黄大夫被老夫人呵斥懵了,只听沈知忆道:“外祖母无需着急,现在你们是各执一词,倒不如先坐下来喝口茶再慢慢审问。”
各执一词这四个字落在黄大夫耳朵里,让他又冷静下来,到底还有二夫人自己作证呢。
他忙朝长公主磕头,哭着道:“长公主,草民不敢撒谎,当时草民确实将实情告诉老夫人了的,但老夫人因何还要将侯夫人关系来,草民便不得而知了。”、
长公主瞧着大夫人心虚的低着头不说话的样子,心下也算是明白了,只抬了抬手:“你且先下去,不许出城,随时等候传唤。”
“是,是。”黄大夫好歹松了口气,这才赶忙起了身往外而去,只是被吓得腿软了,走时跌跌撞撞几次差点摔倒。
老夫人知道,长公主这怕是真的信了二夫人的,当即又咳嗽起来,直咳得血都出来了。
她哀痛道:“殿下,老身大儿子下落不明,二儿子又沉迷在那烟花之地,老身哪里还敢做出肆意关押侯夫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啊,只是这么多天一来,孙女的确不孝,让老身气糊涂了。”她开始卖惨不提关押二夫人之事,有知道长公主深爱的驸马也是早亡,便继续道:“偌大的周家如今虽由老身撑着,但早已经是力不从心。自从老爷过世,我一个妇人,带着这样一大家子,每日都过得心惊胆战如履薄冰。”说着说着,她竟是伏在大夫人怀里哭了起来。
长公主对于她说的这些感同身受,自己独身一人,虽然看似尊贵荣耀,但何尝不是战战兢兢呢?她既担心外面对她这样一个寡妇的流言蜚语,又要担心哪一日自己身上这些尊贵荣耀没有了,反而要连累驸马家的人受累,她膝下无子,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长公主命旁的婆子将老夫人扶了起来,声音也软了些:“罢了,先回花厅再说罢。”
二夫人微微咬牙还要继续说,却被沈知忆拉住:“二舅母别急。”
二夫人微微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但想了想还是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