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一走,楚王妃才略带几分羞恼道:“这沈知忆,倒是越发不将楚王府放在眼里了。即便那厮该死,也不该闹得这样大才是,不然将楚王府置于何地?”
“王妃莫气,她初掌家,对这些也不熟悉,只怕是那些个奴才指使的,况且宁王也是咱们王爷的人,她哪里敢跟楚王府作对?”嬷嬷忙劝道:“您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跟她置气。”
楚王妃眸光微冷,看着屋外天儿渐渐阴沉了下来,才道:“罢了,现在便是要与她计较也没处计较,那七老爷,你派人去跟他划清界限。”说完,却是暗暗记下了这件事,转头去处理胡老爷的事了。都说之前沈知忆答应要帮魏轻柔,难道这些也跟沈知忆有关?
她这样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沈知忆不过是小小女子一个,家中又没有势力,便是聪明了些,却哪里有这样的心机和本事?
楚王妃这念头一闪而过便不再多想了。
宁王府内,沈知忆歇了午觉醒来,外面已经是风声大作,漫天乌云了,没多久,寒凉的秋雨便如丝般落了下来。
她走到廊上,微凉的风将最后一丝暑热也驱除干净,十月终于是到了。
月息拿了披风来给她盖上,站在一旁笑道:“王妃是思念王爷了?”
沈知忆瞧着花圃中摇曳残落的花瓣,浅笑:“姑姑打算一辈子留在王府不嫁人?”
“奴婢早已经没了嫁人的心思,只愿意服侍王爷王妃到老。”月息姑姑站在一旁浅笑。
沈知忆将披风系好,沿着廊边坐下,翻开今日看了不少时间的账簿,这样的漏洞谢焱不会没有发现,可为何没有处置呢?她一时竟也拿不定主意。若是他在就好了,好歹能问问。也不边疆战事如何了,自上次传过捷报后便一直没消息了。
月息看了眼沈知忆,看着她不大的年纪,处理起这些事情来却是井井有条,嘴角也微微扬起了些许的笑意来。
“王妃放心,一切都会好的。”月息在一旁胸有成竹道。
沈知忆莞尔,倒是没再多说。
如此阴雨连绵好几日,沈知忆都闷在屋子里看账,也不多说什么,其他事情都按照计划的进行着,唯独外面的风言风语,由一开始指责丰德当铺欺诈百姓,渐渐变成了楚王妃亲戚欺凌沈知忆这样一个才入王府的王妃,毕竟丰德当铺退钱之事那也是稳稳当当的,沈知忆更是让人请了官府的官爷就在旁边盯着,想来趁机闹事的人也无缝插针,最后更是一边道夸赞宁王、宁王妃良善的。
沈知忆未曾多理这些话,等将那些个账房先生饿了三天后,立即让人开始每日在他们面前大鱼大肉,却依旧只许他们吃白豆腐汤,终于,有人扛不住了。
这些账房先生,但凡嘴硬的,都是跟铺子里管事的沆瀣一气的,以前哪一个不是大鱼大肉养刁了嘴的,如今每日白豆腐汤家白米饭,哪里还受得住。
沈知忆简单问了一通,便让琴心带下去问话了。
迟些,魏轻柔和南絮竟是过来了。
魏轻柔眼睛依旧红彤彤的,瞧见沈知忆,差点就跪了下来。
“沈姐姐。”她哽咽着,沈知忆好歹将她扶住到了软塌上坐下,才让人都退下了:“怎么了?”
南絮在一旁笑道;“还能怎么了,不寻死了呗。”
沈知忆浅笑:“我听说了,那胡公子被革职后,成日宿在烟花柳巷,还染了病。”这事儿还是东坡先生来做的,南钰虽然愿意帮忙,但到底没做过坏事,这样的事也下不去手。
魏轻柔听着脸都红了,眼里却是怒意:“那样的腌臜货,父亲还非要我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