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几人求助似的看向琴穗和霜降,琴穗也是才被沈知忆调到身边伺候,虽然察觉到了些许,但不敢确定,也只摇摇头。
霜降就简单多了,小姐吩咐什么,便是什么。
钟天几人得不到想要的消息,只得作罢,但在他看来,这消息对这些百姓来说,总归是条活路,怎么也比在这儿等着一天一碗粥的强。
很快,招牌就打了出去。
一开始来问的大多是些老人和孩子,年轻些的见着这样的告示,再一听要自己跋涉去几百里外的地方,纷纷偃旗息鼓了。
沈知忆也不着急,继续让人摆着告示。
“主子,这是这些州县的情况。”方景将消息摆在沈知忆面前。
大雪刚至,淮北这一带的情况便已经不容乐观了。
官员们不作为,甚至朝廷派下的赈灾银也大多被私吞了,饿殍遍地,无时无刻不在死人。
“听闻有些地方的乱葬岗都堆满了,有些百姓熬不下去,自尽的也不在少数。”
方景语气平静,却字字锥心。
才遭过瘟疫,刚以为日子有了盼头,又来了雪灾,雪灾之后来年春天的播种势必也要受影响,连口热粥都吃不上,这该是多绝望。
“所以皇上才不得不亲自来淮北,只是处理这些事情,也非一朝一夕间的事。”沈知忆从窗口看下去,正好瞧见一个妇人衣不蔽体的坐在屋檐下,怀里是她用体温护着的两个孩子,似乎要去某个地方,却实在走不动路了。
窗外北风呼啸,夹杂着鹅毛大雪,不多时便在母子几人身上落下了薄薄一层的雪。
“娘,你带弟弟走吧。”
妇人怀中的小女孩似乎也察觉到了再这样下去,母子三人都活不成,眷恋了片刻,便从母亲怀里挣扎了出来。
沈知忆冷眼看着。
直到那妇人苍白着脸,面无表情的把女儿重新拉回怀里,眉眼间才染上了些许暖色。
“把人带去后院。”沈知忆道。
霜降早就于心不忍了,闻言,这才飞快的往楼下去了。
霜降出现时,那母子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毕竟现在大户人家人人紧闭家门,愿意施舍的善人也早已收容不下更多的人了,此刻还有人愿意伸出援手,怎么让他们不以为是幻觉?
直到霜降抬头朝楼上看了看,那妇人从窗口看到沈知忆,确定这是真的,这才带着孩子跪下来重重磕了几个响头,才一声不吭的带着孩子随霜降进去了。
“主子。”
方景一直警惕的看着周围,在那霜降下楼后,方景便注意到了某处角落暗暗露头的人。
沈知忆也瞥见了那人影,但只淡淡扫过一眼又挪开了目光佯装不知道的样子:“可认识?”
“看他的穿着,是县衙的。”方景道。
“无妨。”沈知忆说完,就听霜降蹬蹬的跑回来了,上来时眼底还泛着些许泪光:“小姐,你可知那妇人是怎么到这儿来的?”说着,她眼底还生出些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