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样子,倒是还想保全了与尤家的婚事。
池卿环更是胡闹惯了的,听了大哥两句话,就忙不迭地帮着筹算。
池夫人要劝,池卿环竟反过来说服她,“母亲,咱们两家既行了过定礼就是一家人了,再者两情相悦是多么难得的如意事,哥哥都不在意,母亲为何要做这个恶人呢?”
池夫人被说的一口气堵在的心口,池卿环都入了宫了,他本以为女儿总算认清了感情之事,却不想她还心心念念什么“两情相悦”。
就这么一犹豫,这两人就冲暖阁来了,眼见着都能看见守在暖阁门口的张福了,池夫人最终还是紧走两步拦在了儿子身前,“卿朗!你给我站住!”
“她已经是陛下的人了,清白不在,名节不保,今日暖阁的丑事保准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今日不止我在场,还有皇后娘娘、还有董才人,还有京城有头有脸的夫人们,大家不是傻子,你骗得过自己,也骗不过旁人!”
“儿子并非装聋作哑、掩耳盗铃之人,只是尽一尽朋友的心意罢了。”池卿朗无声地叹了口气。
“你就是被迷昏了头了!”池夫人哪里肯信,她出身勋贵,嫁的也是门当户对的书香门第,体面了半辈子。
即便是现在,一想起方才在暖阁看到的那一幕,都觉得气血上涌。
满室狼藉、撕碎的衣裳,以及陛下维护的姿态,桩桩件件都在暗示着,那里发生过什么肮脏龌龊的事!池夫人就是多看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
更别提,董才人和诸位夫人们那意味深长的话,更是像尖针一般,刺在她的身上,她几十年的脸面,今天几乎都丢尽了!
“池卿朗,我今天把话放在这,我池家百年的清誉,绝对不可能再允许一个失了清白、破了身子的女人进门,别说是做儿媳妇,就连多看上一眼,我都嫌脏了眼睛!”
池夫人这些话完全没有压抑声音,震的一旁的池卿环睁大了眼。池卿环眼中的母亲一直都是温柔宽和的,她何尝见过母亲对令一个人口吐恶言,显然是怒极了。
池卿环想劝,“母亲,容姐姐并非……”
池夫人厉声打断,“你闭嘴!”
池卿朗安静地听池夫人发泄完,伸手替池夫人顺了顺后背心,“母亲的顾虑儿子何尝不知。”
“更何况,儿子既为人子,又为人臣,如何能不体谅?”
“母亲看中自家的名声体面,可母亲教导儿子为人应当守正不挠、仗义行仁。现在尤小姐无辜受害,本就遭遇可怜,咱们两家也算有缘份,怎能坐视不理呢?”
“更何况,此人是以卿环的名义,这才将人哄走了,母亲甚至就在当场,此事与我池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母亲怎能让儿子置身事外?”
池卿朗的声音是一贯的清润和缓,一切的情理都说的真诚坦然,池夫人怎会无动于衷,当即面上就有了几分难色,怒火也减了些。
“她的遭遇可怜,我们可以日后弥补,不至于如此!不为别人,你好歹为生养你的父母想一想!你父亲好歹是六部尚书,日后出入朝堂,人人都要指指点点。”池夫人想到此情此景,眼睛都有些红了,“别说日后,你母亲我今日在京中夫人们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池卿朗的眼神微微晃动,低低地唤了声,“母亲……”
只听暖阁的门扉传来一声轻响,打断了池卿朗还未说出口的话,一身绛紫色宦官服饰的常顺出现在门口。
常顺朝几人施了一礼,徐徐开口,“圣上有请,劳烦池大人近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