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朗,既然你们缘分已尽,她的事情,朕自有筹算,你也可也少费些心思。”单允辛的手指不紧不慢地在绒毯上轻敲打。
池卿朗与他是君臣,更是挚友。
此时面对池卿朗,单允辛既想如一只张牙舞爪的雄狮一般,试图用咆哮如雷的吼叫吓退对手,自此彻底断了池卿朗与尤听容的牵扯,了去这桩心事。
亦对池卿朗心怀歉意,即便他认定尤听容本就是他的女人,可对池卿朗来说,依旧是自己夺人所爱了。
“今日就在你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遭了算计,你护不住她,更没法周全情意和池家二者。”
“此事,是朕对不住你。可只有朕,能为她挡去所有流言。说到底,感情之事本是良缘天定,绝非人力可改,你又何必强求呢?”
池卿朗是文官,嘴皮子向来利索,论起戳人痛处更是不逞多让,“陛下说了这样多,可若您当真把握十足,又怎会坐视池尤两家定亲?又怎会让满京城的夫人、满宫的嫔妃们看来今日这场笑话?”
“今时今日,陛下讽刺微臣,又何尝不是迁怒与微臣?”
单允辛被踩了痛脚,气笑了,“朕迁怒?”
尤听容本要说出口的劝慰之言被生生噎住了,她没想到,这两个君臣挚友争论起来竟活像两个孩子一般,说起话来这般不客气。
“是,朕是备受掣肘,为免投鼠忌器这才慢了手脚,叫你得了机会。可朕的退让,忌惮的并非后宫和前朝的势力,而是……”单允辛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尤听容,又很快移开了目光。
“池大公子温柔体贴、风度翩翩,是京中小姐心中的第一佳婿,论起讨人欢心,当属最佳。”这些话,都是尤听容跟他说的,夸的天上有地上无。
单允辛似乎越说越气,也站起身来,“可说到底,朕是巧取豪夺,你也不过是趁虚而入罢了。”
眼瞧着单允辛的话说的越来越重,尤听容伸手扯了扯单允辛的衣袖,却被单允辛恶狠狠瞪了一眼,一闪而过之下,尤听容竟然捕捉到了他眼底的一丝委屈。
不过很快她自己都笑了,真是烧坏了脑子,单允辛怎么会让自己委屈?
即便如此,单允辛还是顺着尤听容的意思,重新坐了下来,重重地甩了甩袖子。
“两位说了这样多,也容我说两句吧。”尤听容微微叹了口气,再抬头已经恢复了平静。
单允辛点头,目光紧盯着尤听容。
“今日之事……绝非你的缘故,更与池夫人、池宝林无关。”尤听容勉强勾起一抹笑,“若真要怪罪,反而是池家受了我的连累,池公子的庇护、池夫人的仁善,我都十分感激,只请诸位不要怪我就好,更无需池公子为此事负责。”
“我也无意再拖累牵连于你,更不想伤了池夫人的心。”尤听容神情郑重,伤心害怕之后,她只想体体面面地结束这场闹剧,“你我的婚约本是机缘巧合,依池公子的人品家世,想必能寻得更好的姻缘。”
单允辛闻言唇角微勾,话说的虽委婉,也算拒绝了这场令他不喜的婚事。
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尤听容便冷了声音,“真要怪,臣女也只能怨陛下,陛下的多情,陛下的御下不严,平白牵连了臣女。”
“只恳请陛下能看臣女无辜受累,遭遇可怜,能高抬贵手,且容我终老佛寺了此残生……”
“万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