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辞目露阴狠之色,非但不停手,下一刻从袖中抽出尺来长的匕首就捅了出去。
那时谢清予看清她眼底里的杀气,心里一凛。
那股气魄,绝对不输任何男子。尽管他征战沙场、见惯了杀伐,也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
谢清予看着那锐利的刀锋刺过来,他斜身一闪,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阮辞极快地反手一勾,反朝谢清予的手腕上割去。
谢清予迅速松手,让阮辞划破了他的衣袖。
花厅外的人全都目瞪口呆。
谢清予耐性全失,手上动作加快,力道雄浑,最终一手擒住了阮辞的手臂,一个反转便将她挟制在了自己胸前。他握着阮辞拿刀的那只手,匕首紧紧贴着阮辞白皙的脖子。
阮辞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喘息不止。
只要她乱动一下,匕首的刀刃顷刻就能划进她的脖子。
谢清予身体微微前倾,头在她耳侧,凉凉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凉薄道:“想杀我?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短短的几下过招,谢清予被挑起了斗性,可对方偏偏是他最厌恶的女人。
他眼神落在阮辞的耳郭上,第一次发现她耳朵小巧又漂亮,几缕发丝恰到好处地装点,耳珠没有戴耳坠,留下一个不显眼的耳洞。
他又看着阮辞的侧脸,那脸上的疤痕好似看久了已经习惯了,并没有最初那么让他恶心。
他仍是讨厌她至极。
谢清予知道,凭阮辞的心性,绝对不可能束手就擒地让他白打三十大板。可是代柔至今还受伤躺在床上,他怎么能就这么放过阮辞。
他定要亲自惩罚她。
这回是阮辞先动手,就是皇上怪罪下来,他也无可厚非。
阮辞眼角染笑,不慌不忙的样子,没心没肺道:“我阮辞不才,斗不过你谢将军。不愧是大齐第一将军啊,对付起我一个女人来,简直游刃有余。”
谢清予眼神变了变,幽幽道:“这会儿不是该讨饶吗?还敢伶牙俐齿说尽风凉话。”
阮辞竟侧头睨向他,道:“我就是挑衅你,你敢一刀往我脖子上划下去吗?”就在她转头时,谢清予不得不将刀刃往外退了退。
她笑得云淡风轻,“谢将军,你不敢,杀了我这个大齐明姝公主,你这是要造反啊。”
谢清予眉角都凝着怒气。
阮辞道:“可是我敢,我怕什么呢,反正我只是个备受冷落、遭大将军家暴的落魄公主,有朝一日我走投无路,提着刀杀你全家也是有可能的。说不定还能替我皇兄除去一心腹大患,乃功德一件!”
谢清予眼神黯了黯,紧了紧手里的匕首,一字一顿道:“阮辞,不要太自以为是。”
忽而,花厅外响起一道尖细的声音,“这都是在干什么呢,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