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灵照顾阮辞时,周氏便给孩子喂奶。
周氏又试图让孩子哭出来,可仍旧不哭。
下午周氏得了空,便出潇湘苑去熟悉一下将军府,顺便打听这几天所发生的事。
周氏很会聊天,即便遇到口风紧的丫鬟,没多久闲嗑下来,丫鬟都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天的时候,阮辞醒过一次,总算能完完整整地喝下一碗药。
但她精神仍旧很不好,昏昏沉沉,到了入夜又睡下。
如此将养了两三天。她的情况总算在一天天好转。
若灵和周氏相互分配,白天的时候若灵多担待一些,到了晚上便由周氏来守夜。
毕竟孩子夜里要吃几次奶,有周氏在比较方便。
半夜里,房里的烛火摇曳。
阮辞幽幽睁了睁眼,发现她是靠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她的反应和孩子如出一辙,又缓缓地垂下了眼帘。
许久没说话,她嗓音沙哑,轻声道:“顾祈吗?”
顾祈凉薄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低醇的声音从头顶飘来:“是啊。”
她浑身没有力气,懒洋洋地歪着头,他的衣贴着她的脸,怀抱枕起来舒服,索性就懒得多动。
她有时候是昏睡着的,但是能够感觉到,每天晚上都有人来她的房间,这样抱着她。
亦是每天晚上,她都能嗅到那浅浅淡淡的沉香味。
沉香和他的气息相融合,除了顾祈有这样世上独一无二的气息,又还有谁呢。
“你为什么要偷偷来我房间。”
“因为我听温霁月说,你身子不好。我是来给你治病的,不然靠外头那些庸医,哪能让你好得这么快。”
阮辞扯了扯嘴角,虚弱道:“那你为什么又要抱着我?”
“方才你说冷,我便免费借给你抱一下。”
“我每天晚上都在说冷吗?”
“也不尽然,偶尔我会觉得冷,所以也会借你抱一下。”
“……”
阮辞不太有精力跟他拌嘴,她便只静静地靠着他,也会觉得少有的安宁。
她仿佛能感受到,窗外的夜凉如水,也仿佛能感觉到秋露铺陈下来的声音。
那是时间在作怪。
顾祈以为阮辞睡着了,微曲着修长洁白的手指,轻轻捋着她鬓边的头发。
他动作轻,指腹摩挲着她的发丝,有些疏懒的痒。
阮辞动了动头,往他怀里钻了钻,道:“我确实突然觉得有点冷。”
顾祈手指顿了顿,而后收紧臂弯,将她抱得紧了两分。
这便是一醒来,便有一个人可以依靠的感觉。
“顾祈,你单身么?”
顾祈垂着眼帘,掩住流光,轻声道:“不曾娶妻立室,亦不曾与任何人有过山盟海誓,至今独身一人,所以不必担心你我过于亲近,会引来别人吃醋嫉妒。”
阮辞闭着眼,嘴角轻轻勾了勾,道:“这样极好,免得我借你怀抱靠一会儿,回头有人闹到将军府里来,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