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祈低着眼帘,看着她手心里的竹笛,“不喜欢了?”
“嗯,不喜欢了。”阮辞淡淡道,“我记得我还有个木偶在你那里,你也拿来还给我吧。”
“可是那个我还很喜欢。恐怕不能给你。”
“那么拙劣的东西,有什么可喜欢的?”
顾祈声音很轻,“因为除了你,我没收到过别人的东西。”
阮辞扯了扯唇角,本是想笑,可那时无论她怎么努力就是笑不出来。
她故作轻松道:“别人不会送这些东西给你,而你送出去的东西也总会被还回来,往后收礼物送礼物,还是需得谨慎。”
她把竹笛往他面前送了送,“那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便扔了。”
顾祈道:“也罢,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他从阮辞的手心里,把竹笛拿了回来。小小的竹笛上,承载了这么久以来,有关他们的回忆。
谁又舍得扔。
阮辞垂下手,无言片刻,道:“往后,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了。”
“阿辞。”他唤她。
阮辞笑笑,沉下心来应道:“我也不赶时间,你若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毕竟往后,可能就不会见面,也不会有什么牵扯了。”
顾祈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明日要走?”
“嗯,圣旨都已经下来了,明日启程。”
“为什么不拒绝?”
“皇上亲口跟我提了要求,让我去南方确认谢清予的死讯,容得我拒绝吗?”
“就算没有拒绝的余地,那也有许多别的办法不用你去。”顾祈看着她的眼睛,“你可以装病,今夜回去我便让你大病一场,你走不了路,他便不会再让你去。”
他的眼神深不可测,让阮辞有种窒息感。
顾祈道:“这世上有比你更了解谢清予的人,他到底死没死,不用你去边关确认。我会让叶轻雪去,让她代你去。”
阮辞低声道:“就算是我病了,皇帝也定知道是把戏。这次他不能把我怎么样,下次还会想别的法子对付我,我更加防不胜防。只要我去了,他暂时不会打小腿的主意,所以我不能不去。”
阮辞退后两步,云淡风轻地看着顾祈,又道:“顾祈,这些事你别管了,往后我的事你都不要管了,好不好?你安心做你的大学士,我自己为我自己的生活奔波,我们各不相干,好不好?”
只是她退得没那么快,顾祈冷不防捉住她的手臂,收手便将她扯到眼前来。
阮辞深吸一口气,与他呼吸相对。
他道:“我怎能不管,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就算谢清予真的死了,你现在去给他收尸,也绝对不是一个好时机。大齐和羽息国的战事还没完全平息,战场很危险。”
他一不小心,满身迫力都流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