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六皇子跪在地上,像是哭过了一般,眼里湿漉漉的,十分无辜可怜。
羽息国皇帝还怒道:“朕让你带着明姝公主往各处逛一逛,明姝公主还没起身,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入公主的房间!现在公主在场,朕就要当面责罚你,不然叫朕羽息国失了礼数!”
皇帝继而令道:“来人,先把六皇子重责二十大板!”
“父皇,儿臣知错了!”
正好,从谢清予那里出来以后,阮辞心情不好。既然这羽息国皇帝要叫她来观戏,那她便好好地看。
羽息国皇帝是希望她及时出声制止的,只可惜从头到尾阮辞都无动于衷,更没有出声喊停。
硬是让这天真无辜的六皇子生生挨了二十大板。
宫人有没有手下留情,阮辞无心去探究,但这六皇子若真是不讨羽息国皇帝的喜欢,也不至于会随行被带来行宫,羽息国皇帝更不可能支使这六皇子带她去游玩。
所以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羽息国皇帝离开后,六皇子捂着屁股艰难地爬起来,所有的表情都挂在了脸上,相当精彩,痛得流出了眼泪,又生气又难过,道:“你为什么不帮我?”
“那是你的家事,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要是肯帮我,父皇就不会下手这么狠了。现在我被打了,还怎么带你去玩?”
阮辞眯了眯眼,道:“下次再让我看见你进我房间,你还该被打。下次不仅是打你屁股,还要打你这漂亮的脸蛋。”
六皇子瞪眼道:“你这个凶婆娘!”
阮辞好笑地看着他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虽然没有了六皇子做向导,羽息国皇帝还是下令,在阮辞和顾祈离开之前,除了行宫里皇帝所在的地方,其他地方都可以随处赏玩。
到傍晚的时候,顾祈带着阮辞走过那横在天堑上的索桥,摇摇晃晃地抵达对面。
在对面往山顶上走,可直达雪峰颠上,欣赏脚下绵延至远的风景。
越往山顶上登,就越觉得寒冷了两分。
在这座烨山上,能够清晰分明地体现出一年四季的变化。
山巅积雪未融,在这夏秋日里赏雪,又是另一番体验。
阮辞和顾祈终于站在山顶时,恰逢傍晚日暮,夕阳缓缓沉沦,把山顶的皑皑白雪都洒照成金红色,绯艳绝伦。
阮辞深吸一口气。
空气很凉。
她问,“顾祈,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看风景。”他清浅道,“阿辞,谢清予让你有了心事?你担心他?”
阮辞问,“我不应该担心他么?或许是不应该吧。”
她在冰冷的山石上坐下,眯着眼望着遥远的夕阳。
夕阳的光彩迷人,但余晖落在脸上却少了温度。
阮辞一看见谢清予,她近来就会想起,那个阳光下的浓眉大眼的少年,脸上洋溢着笑,摘下杏子给她吃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