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从顾祈家里出来后,走出一段距离,阮辞终于还是没忍住,轻撩起帘子,窗边留出缝隙,她回头去看了看顾祈家的门楣。
他家里没有将军府那般高大阔气,却始终是阮辞心之所系。
阮辞问:“他病得严重么?”
什么时候起,谢清予倒成了他们两个中间的传话筒了,做着以前他最讨厌做的事——
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心心牵念别的男人,他还要告知那个男人的情况。
可谢清予更见不得阮辞为顾祈牵肠挂肚的。
遂谢清予道:“放心吧,他暂时看起来是病了,可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就是这样病着,反而能免去许多琐事。”
“可我听见他咳嗽了,说话也没什么精神,真的没事?”阮辞还是很不放心。
听他咳嗽的声音时,阮辞心都揪起来了,他不像是装病的样子。
谢清予道:“你既然那么关心他,不妨趁陆桦走远后再回去看看他。”
阮辞道:“还是算了。”
若要是被发现了去,不是多的麻烦都出来了么。
既然要忍,就一定要忍到底。
阮辞正要把窗帘放下,却看见陆桦的马车走了又折返回来,不由狐疑:“他回来干什么?”
阮辞让车夫把马车停到巷口转角的地方,她和谢清予坐在车上静待,看看这陆桦究竟想干什么。
阮辞悬着一颗心,生怕陆桦还带有皇帝传达的什么对顾祈不利的旨意。
谢清予在旁道:“你放心,他真要是去对付顾祈的,那也只能是自寻死路。据我所知,这陆桦除了脑子活泛、花花肠子多以外,没什么本事。”
没多久,陆桦就出来了,而且还把顾祈家里的两个美妾给塞进了马车里。
顾祈不可能让他把这俩美妾带回宫里去的,即便甚少人知道原来的姬妾长什么样子,一旦进宫也很容易露馅儿。
所以?
顾祈居然让陆桦把她们带走,那便是打算用她们来应付陆桦的?
难怪那两个美妾妆容精致,衣着光鲜亮丽,一开始就是冲着陆桦来的。
等到了陆桦手上,她们想来应是有法子在陆桦身边安顿下来。
陆桦只当这两个女人是宫里的舞姬,因而丝毫不怀疑她们的身份。
殊不知,早已是偷梁换柱过了的。
眼看着陆桦的马车悠悠驶远了,阮辞顿时就明白过来,顾祈的用意。
后来果真没听说陆桦有把什么姬妾送到宫里这回事。
陆景回京以后,与陆相父子团聚,父子俩也没什么话说。
陆相看着这个曾就知道吃喝玩乐的儿子终于有所建树,是满目沧桑和感慨。
陆景长大了,可是他也再不会像从前那样与陆相亲近了。
陆相当然也不知道他在外几经生死,吃了多少苦头,才换来今时今日的成长。
陆景进宫复命回来,下午宫里的诏命便送来了丞相府,任命陆景为礼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