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贞贞认认真真的点点头,“阿昆哥哥既然是为我受的伤,我自会要想尽一切办法来弥补他受的伤害……不过,我其实是不太在意阿昆哥哥是不是真的被毁容的,只是觉得,既然有医治的办法,如果不试一试,难保将来会成为一辈子的遗憾……”
见她整个人完全陶醉在自己的幻想里,白逍寒发现自己的心情竟然变得很糟糕。
“咦,你怎么都不讲话?”
自言自语好半晌的穆贞贞,这才发现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白逍寒微微回神,“我在听你说。”
“哦,其实我一直很想问,六年前在燕归山,差点害去你一条命的人,究竟是谁啊?”
见他一言不吭的看着自己,穆贞贞轻轻咳了一声,“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皇权之争,就算是说出来也没意思。”
别看穆贞贞平日里喳喳唬唬,那颗小脑袋瓜儿却是极聪明的。
虽然白逍寒只是点到为止,她却立刻意识到这件事背后所隐藏的种种玄机。
“所以我爹当年带着我娘离开京城去了逍遥岛,是十分明智的选择。有时候高贵的身份,无上的权势,未必就能让人获得真正的快乐,我更向往的,是普通人的幸福。”
“普通人的幸福么……”
白逍寒忍不住喃喃自语,“就像你所说的,和你阿昆哥哥的幸福?”
穆贞贞眼带娇羞的笑了笑,“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个愿望,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成为阿昆哥哥的新娘,为他生儿育女,手牵着手,一起过完这一生。”
那一刻,白逍寒的心没来由的痛了一下。
他说不出自己心底究竟是什么滋味,总之,酸酸的,其中滋味很不美妙。
接连好几天,穆贞贞都将自己关在房里不眠不休的研究如何正确使用九心冰玉樽。
为了证明由她亲手炼制出来的药膏能够发挥出药效,她不惜割破自己的手指,故意留下一道疤痕,为的就是等生肌膏制好之后,可以亲自来见证那神奇的一刻。
白逍寒从下人口中听了这件事,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发表任何意见。
只有在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回想起那个总是与自己呛声的穆贞贞,竟会为了另一个男人而狠心伤害自己,才会流露出些许的不快。
而事实上,他并不知道这种不快的情绪是因何而来。
他和穆贞贞的关系有两种,其一,是名正言顺的表兄妹;而其二,则是假扮给别人看的情侣。
既然是假扮的,他又何必这么入戏?
这样一想,便放空了心思,强迫自己不要再纠结于这段突如其来的感情。
本以为这种怪异的感觉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被他慢慢淡忘,没想到由逍遥岛送来的一封急信,却让事情出现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候在房外和小红忧心道:“自从穆小姐看过由逍遥岛送来的那封急信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就连午膳和晚膳也没有出来吃上一口……”
白逍寒冲小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则来到穆贞贞的房门口轻轻敲了两下。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他索性一把将房门推开,就见一向飞扬跋扈的穆贞贞,将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整个人蜷缩在床铺里,在影影绰绰的烛光中,竟显得有那么一点憔悴和可怜。
她眼睛红红肿肿,腮边还残留着两道泪痕,见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便一把掀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团团盖住,不多时,被子里传出她闷闷的声音:“出去,我不想说话,不想见人,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白逍寒自然没有如她所愿的转身离开,他看到桌子上放了一封展开的信纸,上前随意瞟了两眼,是逍遥岛的安乐候亲笔写给自家闺女的。
信里的内容挺简单,主要想表达的只有短短几句话,三天前,陈管家的儿子陈昆,和一个名叫方若兰的姑娘,正式拜堂成亲了。
白逍寒手指一抖,忍不住瞅了将自己缩在被子里不停哽咽的穆贞贞一眼,轻声道:“为了这么一封信,你就准备把自己活活哭死么?”
被子里的穆贞贞用力哽咽了一声:“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白逍寒长叹了口气,走到床边轻轻落座,并一把掀开她身上的被子。
穆贞贞哪里肯让他得逞,她死死抓着被角,死活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