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若怜的话,终于让赵香兰忍不住下去,她霍地起身,拔高声音道:“你有完没完?这里这么多人陪你聊天说话,你干嘛非抓着我不放?谁跟你生什么嫌隙了?我不过是看到贞贞,跟她坐在一起多说了几句,怎么到你口中,就变成我对你态度冷淡?”
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将不远处相谈甚欢的众人齐齐吸引了过来。
赵幽兰和朱夫人在几个贵妇小姐们的拥趸下向这边走了过来。
赵幽兰问:“香兰,发生了何事,你怎么跟若怜表妹吵起来了?”
赵香兰朝天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道:“谁有功夫跟她吵,都说了我对吟诗作画没兴趣,是她上赶着来找我的不痛快,闹来闹去,怎么反倒害我成了欺负弱小的罪人?”
穆贞贞也觉得这件事确实不怪赵香兰,急忙起身解释:“娘娘误会了,香兰并没有针对和刁难朱小姐的意思,只是性子急躁了一些,难免会给人造人发脾气的误会。娘娘和香兰是亲姐妹,又怎会不知香兰的脾气秉性?”
朱夫人见女儿受了委屈,心中顿时着恼,蹙紧眉头道:“我家若怜远道而来,你们这些当姐姐的,不从旁照拂也就算了,怎么能对我家若怜用这种恶声恶气的态度讲话?”
说着,赶紧将朱若怜拉到跟前,嘘寒问暖道:“怜儿,你没事吧?”
朱若怜委委屈屈地摇了摇头,强作欢颜道:“女儿没事!”
这下,赵香兰终于怒了,跳着脚道:“你说你们娘俩脑子没问题吧,一个护犊子护得厉害,一个动不动就掉眼泪哭鼻子。我一没招你们,二没惹你们,却搞得我像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弄得人人都把我当成刽子手来看,你们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听到这话,朱夫人一下子就急了:“正所谓远来是客,赵香兰,你就是用这种态度对待客人的?”
“客人?”
赵香兰冷笑:“我要是没记错,当初我爹娘带着我回陈州省亲,可从来都没提过请你们母女二人来我们赵家坐客。说起来,你们娘俩在我们赵家住了也有一月有余,如果真喜欢京城,有没有想过拿出一笔银子,直接在京城购置一栋合适的宅子。毕竟赵府对你们来说是别人家,一直住在别人家,说出去,也有些不太好吧?”
这些话,赵香兰憋在肚子里已经很久,再不说,她真怕哪一天被这娘俩直接给气死。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让朱夫人母女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朱夫人怒道:“你这就是在赶我们母女走了?”
既然撕破脸,赵香兰也就没必要再跟她们藏着掖着,“你非要将我想得如此不堪,我也没办法。”
“你……有你这么当小辈的吗?”
赵香兰哼笑:“先别急着责骂我这个小辈,如果你这个当长辈的能起到警示作用,我这个当小辈的自然会对您老人家一躬到底。可惜啊可惜,在您身上,我是一点当长辈的态度都没看出来……”
朱夫人气得牙根直痒,指着赵香兰道:“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说清楚就说清楚。”
事关自己爹娘的关系,赵香兰也懒得再跟这些人装腔作势:“既然镇国公在十几年前已经亡故,身为未亡人,您应该做的是谨守本分,悉心将未出门的女儿抚养长大,而不是有事没事就对有妇之夫眉来眼去,勾搭别人家庭不合。”
“你……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
赵香兰指了指在场的众人:“既然大家都长了眼睛,就该看到,这些被请来赴宴的宾客,可有我娘的身影?而我娘为什么不来,别人不知道,表姨母你心中应该有数吧。打从你住进我们赵府,一天到晚缠在我爹身边,就连我爹娘晚上睡觉休息,你都要找尽各种借口,把我爹找去陪你聊天叙话……”
她每说一句,朱夫人脸上的神色便难看一分。
说到最后,朱夫人发现,在场的其它宾客,纷纷对她指手划脚,眼中尽是掩不去的嘲笑和震惊。
赵幽兰见现场的气氛闹得有些不象话,赶紧教训道:“香兰,众人面前,你怎么能说出这种不合时宜的话?表姨母是你的长辈,还不快点向表姨母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