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她带在身边的这条鞭子,只是她用来防身的武器,并没有达到伤人害命的地步。
而且,当日她对朱家母女挥鞭相向时,是留了分寸的。
就算她心底恨不能将朱家母女毒打致死,脑海中还有一丝理智尚存,知道这母女二人是赵幽兰的表亲,真把人给打个好歹,姐姐那边怕是说不过去。
因此,她在挥鞭的时候只伤到了对方的皮毛,朱若怜手臂上的伤,不可能会有这么严重。
朱若怜见伤口展示得差不多,才慢慢拉回衣袖,可怜兮兮道:“你们别再为难赵小姐了,是我和我娘不懂看人眼色,才自作多情的来到京城。若我和我娘早知道赵家根本不欢迎我们母女二人,当日也不会千里迢迢从陈州赶来京城小住时日。总之,一切都是我们的错,与赵夫人和赵小姐毫无关系。”
张馨儿唯恐天下不乱道:“亲戚之间礼尚往来这很正常,反倒是挥鞭相向将客人给赶出家门我才觉得非常过分。”
赵香兰这才将注意力从朱若怜受伤的手臂上拉回到现实,急赤白脸道:“她说的根本就不是事实。”
张馨儿冷笑,“还要什么事实?事实现在就摆在大家面前,朱小姐手臂上的鞭伤便是最好的证明。”
“喂,你不懂实情就不要乱说……”
“我哪有乱说?在场的诸位有目共睹,真没想到,那么可怕的伤痕,竟然是出自你赵香兰之手。”
“我……”
向来伶牙俐齿的赵香兰忽然语噎,就连她也有些不敢相信,当初被自己挥过鞭子的朱若怜,伤势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她的气短,更加助长了朱若怜的可怜形象。
一直站在朱若怜身后的一位蓝衣姑娘蹙紧眉头看了赵香兰一眼,轻声问:“香兰,朱小姐身上的伤,真的是出自你手?”
赵香兰可以不将其它人放在眼里,这位蓝衣姑娘她却不能不认真对待。
因为蓝衣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不久之后即将与她成为一家人的刘公子的妹妹刘紫荷。
这个刘紫荷与刘公子是同母所出的亲生兄妹,平日里,刘公子对待这个略小自己三岁的妹妹非常疼爱,对于她的某些意见和建议,也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如果刘紫荷对赵香兰生出厌恶心,说不定会直接影响到刘公子日后与赵香兰之间的婚姻大事。
面对刘紫荷的质问,赵香兰一时间不知该做何回答。
这一刻,她忽然发现她好像跳进了一个圈套里。
一旦她解释不出朱若怜身上的鞭伤来源,就会被在场的这些人冠上一个心狠手辣的罪名。
最恼人的就是,身为自己的未来小姑,刘紫荷居然与朱若怜站到了同一阵线。
穆贞贞也在这个时候看出朱若怜的真正动机,原来她带着众人故意来找自己跟赵香兰搭话,委曲求全只是一个假象,真正的目的是想借这个机会给赵香兰下绊子。
一旦刘公子的妹妹将赵香兰蛮不讲理的真面目告知刘家父母,说不定会直接影响刘家和赵家的亲事。
不愧是心机深沉的朱若怜,不浪费一兵一卒,便可以将她的敌人打得落花流水,真是好手段啊。
眼看赵香兰被逼得无言以对,穆贞贞不着痕迹的将她挡在自己身后,面容满面道:“有些事情,未必像表面看着那么简单。就比如朱小姐手臂上的这几道鞭痕伤口,看着的确令人触目惊心,但与此同时也说明了一个令人深思的问题。”
穆贞贞的话,将其它几位小姐的注意力给拉了过来。
张馨儿挑了挑眉:“你休要顾左右而言他,如果赵小姐今天无法给众人一个合理的说法,她就要当着大家的面给朱小姐行礼道歉。”
朱若怜再次表现出小可怜的一面,扯了看张馨儿的衣袖:“算了,谁都知道穆小姐和赵小姐私交甚笃,不管她说什么,心总是偏向赵小姐的。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在明知道我和我娘受伤的情况下,不肯向我们娘俩施舍药材了。”
闻言,穆贞贞眯起双眼,心底对朱若怜这一箭双雕的行为更加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