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逍肃道:“死者死后停放一段时间,嘴唇会出现这个颜色,应该属于正常现象吧?”
穆贞贞并没有立刻否决他的话,并当着二人的面,轻轻撬开其中一个死者的嘴。
这下,两兄弟的脸色终于变了。
就见死者的牙齿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全部被腐蚀掉,以至于嘴巴被撬开之后,样子变得十分阴森可怖。
白逍寒的眉头一下子紧皱了起来,迅速走到其它尸体处检查,发现十具尸体的死状几乎一模一样,“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牙齿是人体最坚固的地方之地,即便肉身全部腐烂,牙齿也不可能会腐蚀到这种程度。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这些人全部是中毒而死。”
穆贞贞点了点头:“没错,据我初步观察,这些人的确是中毒而死。”
白逍肃觉得这件事非常不可思议,忙问:“仵作昨天在检查这些尸体的时候,并未发现他们的牙齿有任何异样。为何仅仅过了一晚,他们的牙齿会腐蚀到这种地步?”
穆贞贞眉头紧锁:“我随我爹学医多年,见识过各种各样奇怪的毒药,唯独这个毒,不曾听过,也未曾见过。但从这些死者的死状上不难判断,他们的确是死于中毒。而且他们在临死之前被下毒时,应该是没有任何防范和戒备的。由此不难证明,下毒之人,对这些侍卫来说,不具备任何威胁性。不然,依这些侍卫一定会予以反抗,不可能会死得这么无声无息。”
有了穆贞贞得出的初步结论,十名侍卫离奇死亡的案件算是得到了暂时破解。
但究竟是谁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给这些侍卫下毒,下毒的意义和目的又是什么,目前众人还不得而知。
倒是赵香兰在听说这件事情之后,主动跑到皇上面前,将她的怀疑和顾虑说了一番。
“你怀疑下毒之人是朱若怜?”
当白逍肃听赵香兰将怀疑目标说出口后,很是诧异了一番。
赵香兰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并将之前发生在猎场上的事情跟白逍寒仔细交代了出来。
“皇上,虽然我知道提出这样的怀疑对朱若怜有些不太公平,但当时在猎场,她为了能够赢得最后的胜利,居然对那些猎物施以剧毒。并且,她毫不掩饰她想要获的信心,还说,即便是不择手段,那也是为了达到心中所愿才出此下策。您想想,那十名侍卫死亡的区域,刚好是我们姑娘家狩猎的外围区域,从各方面来讲,她都有非常明显的作案动机。”
这倒不是赵香兰对朱若怜心存成见,故意在皇上面前告她黑状。
而是在场这么多人之中,唯一一个有作案动机的,非朱若怜莫属。
她将自己的想法和猜测,一一向皇上交代了出来。
白逍肃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内表明自己的态度,毕竟朱若怜是镇国公留在世上的唯一一滴血脉,在没有十足证据的情况下给她定罪,对她一个姑娘家来说十分不公平。
不过,既然案子已经有了初步的怀疑对象,身为当朝天子的白逍肃,也不能对此事坐势不管。
于是,在赵香兰告状的当天下午,他将朱若怜召来问话。
“臣女是冤枉的!”
在得知自己成为皇上的首要怀疑对象之后,朱若怜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呼冤枉。
“臣女怎么可能会是害死那些侍卫的凶手?虽然臣女不否认当日为了获胜,的确是用了毒对猎场中的动物进行毒杀,但臣女用的那个毒,对人身并无任何威胁。那是臣女在出京之前,专门从药师手中买来的毒药。在买之前特意问过药师,这个药对人有没有伤害。事实证明,药师并没有骗人。不然,第一个被毒死的,便是臣女自己。臣女就算再怎么想要争名夺利,也不可能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最重要的一点,臣女并无作案动机啊……”
朱若怜向前跪爬了几步,“那些侍卫与臣女无怨无仇,臣女何苦来要置他们于死地?请皇上明鉴,臣女真的是冤枉的。皇上若还不相信,臣女愿意当着皇上的面证明自己的清白。”
说着,她拿出之前在猎场上用来毒杀动物的药瓶,“皇上您看,这就是臣女带来的药,这药的名字叫做迷香,您可以亲眼见证一下迷香的功效。”
白逍肃冲心腹使了个眼色。
会意的心腹点了点头,离开帐篷,片刻功夫,从外面抱回一只咯咯直叫的山鸡,放到朱若怜面前。
朱若怜知道皇上让侍卫抱来山鸡,是给自己做试验用的,便打开药瓶,将药粉洒在地上。
不一会儿功夫,之前还活蹦乱跳的山鸡,在药粉的作用下,便渐渐失去活力,直至心脏衰竭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