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无村的村民早就习惯这些胡匪时不时的光顾,因此听见动静,他们熟练的将家中粮食和钱财堆在自家门前,只要这些胡匪看过觉得满意,就不会找家主的麻烦。
可闵直和董娇不知这个规矩,加之这家的户主自身难保,哪里还有空闲来管他们。
因此当这群胡匪挨家挨户收取物资时发现董娇他们这个土屋门前什么都没有,且屋外还系着两匹马就知道是外乡人。
“三当家,咱们今个儿好像抓着肥羊了!”
疤脸男邪笑,“去,敲门。”
那小喽啰跳下马,一脚揣在房门上,门框的泥土簌簌往下落。
“里面的人赶紧开门,只要把钱财奉上,爷爷们饶你一死!”
隔壁的户主闻言将妻儿抱得更紧些,生怕自己被连累。
闵直抵着方桌对董娇摇头,“诸位好汉,我主仆二人身上只剩六百两的银票,不知交出诸位好汉可否能放我们一马?”
屋外男子跑向还骑在马上的疤脸男,“三当家,六百两!看来真是个肥羊,我估计他们身上肯定还有钱,要不先拿了这六百再撞门?”
疤脸男点头,“揪出来。”
“是!兄弟们,下马!抓!”
男子一声令下,周遭的胡匪便跳下马匹,他们三人并排,以肩为锤撞向木门,整个土屋被这力道震得摇摇欲坠。
闵直和董娇费力的抵着木桌,闵直咬牙道:“公子,看来今夜是跑不掉了,一会出去,我就说马鞍底下藏得有东西,引他们一同去取,你趁机打马离开,能跑多远跑多远,永远不要回头,知不知道。”
董娇见他眼中决然的神色,突然明白他前几日在汾阳对她说的那番话。
他们做奴仆的,都有为主子舍命的觉悟。
虽然他是闵家的家生子,因忠心侍主被冠与主家之姓,但他既然接了闵老爷交代的任务,就不会在危难时弃董娇于不顾。
可董娇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法治社会的现代人,她哪里经历过这种场面。
她答应,良心不安,不应,生死不知。
两难。
“闵直……”
从那日这位董二小姐坚持要回菱州的言论,闵直就知她没法做决定,“我知公子在想什么,但你要清楚你的身份,若你不能拼死逃脱,等待你的结局可想而知,这些胡匪若是晓得你是女子,后果不堪设想,你一定要逃!”
“那你怎么办?!”
“我这点拳脚虽不说以一敌百,但同时对上三五人也能拖他一阵,待你上马离开后我也会想办法脱身,你放心,我闵直还有老婆孩子呢,我舍不得死。”闵直笑着宽慰。
她知道闵直会功夫,作为闵大人的心腹,没点本事怎么出来办事,这一路同行她知闵直对西北一带十分了解,只要她不拖后腿,闵直应该能逃。
想到这,董娇点头应下,“你一定注意安全!若我们能逃走,在何处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