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期待与你的下次见面,侦探。”什一罗将枪收起,站了起来,“我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不期待,不期待再见到你。”
说完,什一罗从书架上面跳了下去。艾德看不见她去了哪里,但也没有在原地傻傻的干待着。尽管身体连番遭遇重创,骨头都要断了,但是他还是在喘了两口气后紧绷住腹部的肌肉,胸膛一鼓,集中气力将身上的大书架给推翻到了地上。
气竭力衰的艾德这一下之后选择了继续在原地躺着。他现在感觉自己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急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去酒吧喝一杯,吃两个鸡蛋什么的。没有什么比劣质的鸡尾酒更适合现在这个时刻了。
然后,一阵引擎的轰鸣声和床头涂满草莓酱的小鸡闹钟一样让艾德又一下子弹了起来,重心不稳的从车上面上的书架上面掉了下去,摔在了提前掉在地上的书架上。他起身仰头,正好看到刚刚离开的什一罗骑着一辆一眼看上去就强劲如同黑色蛮牛般的大机械摩托从医院停车场的方向冲了出来,头上还非常守规矩的戴着一顶圆圆的黑色头盔。
她经过艾德,停也没停,顺着那唯一的一条山路咆哮着一路冲了出去。
“……”
艾德看着女人的背影,目光微微眯起,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然后他突然快速的爬起,调集身上剩余的力气跑到了之前在医院门口花坛上面看到过的那具A.R.X私人武装雇佣兵的尸体旁边,掏出了他的配枪,跑回到了车道路面上,抬起瞄准了前面骑着摩托的什一罗的方向。
一枪、两枪——艾德中间几乎完全没有任何的停顿,在连续扣动了两次扳机之后,他将手枪慢慢放下,看着什一罗的背影消失在了山路拐弯处,彻底离去。他沉默的闭着嘴唇,然后突然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这把黑枪。
“真有钱。”他低声的咕哝了一句,然后随手将其丢在了地上。
……
巴弗仑萨还活着。
在艾德原路返回、重新来到三楼的豪华病房之后,他看到了那个坚强的男人正在床上坐起,努力的斜着身子,想要从床头柜里面往外掏什么东西。他在看到艾德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似乎没有想到他还活着。
“真高兴看到您还活着。”
艾德疲惫不堪的走上前,坐在了巴弗仑萨的身旁。他拿出了自己职业侦探的素养,感觉笑的应该还算是不错才对,不过倒霉的巴弗仑萨看他的目光不比看一只浑身上下涂成绿苹果颜色的火鸡好多少。
“我没想到你还活着。”巴弗仑萨用漏风的、含混不清的声音说道,对待艾德的态度一点也没有想着客气的样子,“我以为那条脑子坏掉的母狗会杀掉你才对。”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艾德耸耸肩,认真的点头,随意的附应。然后他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刚刚巴弗仑萨想要拉开的床头柜抽屉上面。他并没有觉得这个床头柜有着什么特别特殊的地方,但是他的眼角余光却瞥到了巴弗仑萨在注意到他目光变化时脸上那微妙变幻的神情。
他微笑,不露牙齿的微笑,当着巴弗仑萨的面将手伸向了那只柜子。
“喂!”
巴弗仑萨大叫,没有被什一罗所扭断的那只手伸出想要阻拦艾德的动作,却被艾德早有准备的反手一把抓住。艾德冷漠的看着巴弗仑萨,脸上的笑容消失,双眼射出了狼一般的纤锐毫光。
巴弗仑萨打了个哆嗦,不过却依然还是保留着自己的硬气。“滚出去,”他对着艾德低声的咆哮,“我听到了你和那条母狗之间的对话,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私家侦探。不要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够跑过来在我面前拉屎——给我滚出去!”
艾德没有马上做出回答。他抓着巴弗仑萨的手腕,五指慢慢用力,然后猛地一扭。巴弗仑萨顿时发出了凄惨的嚎叫声。
“你们这些人,是不是太久没过过普通人的生活,脑子都变的不好使了?”艾德扯着巴弗仑萨的胳膊,将他拉着拽到自己的面前,“听我说,尊敬的巴弗仑萨先生——我觉得咱们之间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剑拔弩张的,完全没有必要和刚刚那位没有礼貌的医生一样上演血腥的、原始的野蛮人一样的剧情,完全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安静的好好谈一谈。你不喜欢我,我可以理解,我也不需要你喜欢,我只需要你告诉我,刚刚那位有些亢奋的医生小姐都问你些什么了,而你又是怎么回答她的呢?告诉我,我马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