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你已经是那个世界中的一员了？”玛西瞥了老杜洛克一眼，“一个世界的顶点，另一个世界的底层。”

“如果你想要嘲讽，也许应该可以更有一点自己风格一些。”老杜洛克不以为然，丝毫不为所动，“我知道我是谁， 我也知道我在干什么。”

“……别放在心上。我只是有点烦躁罢了。”玛西沮丧的叹了口气，“在斯图加尔，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往上更进一层的。看看普通警员和警探之间的比例，再看看警探和警督、警长、警司、警监之间的比例……我可不想和你一样，一直等到资历足够了之后，才能够有机会踏出那一步。”

“如果我这个时候说一句‘你还年轻’，我想你可能会抬脚踹我。”

“给你踹地上去。”玛西半睁着眼点头，“客气的屁话还是留着给其他人说吧。”

“……”

“所以这个‘汤姆森’……”

“相信我，丫头，别打别的什么主意。今天我们如果能够完好无损的从这里离开，就已经能够算是幸运了。这可都是要感谢艾德——各方面来说。”

“我讨厌这种发展。”玛西闭上眼睛，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也不喜欢——所以在回去之后，我觉得给自己小小的加个班。”老杜洛克说着，对看过来的玛西嘴角撇动的眨了下眼，“新官上任，总要搞出点业绩来。再怎么说我也是个警督，而斯图加尔的警督如果太好欺负的话，可是会严重损害平衡的。尤其是在市中心、在特区这边儿更是如此。”

“呵。”玛西一笑，“你现在说话已经开始和上面其他那些家伙一样一嘴官碴子味了。”

“老生常谈，屁股决定脑袋。”老杜洛克摆了摆手，“不过，也是因人而异就对了。虽然规定有些话我不能直接说，但有些话我也不用直接说。”

“……”玛西斜看着老杜洛克，神色忽然慢慢的变了。

“怎么了？”老杜洛克注意到了玛西的目光，问道。

“艾德让莎法提娜通过她在巴布莱尔分局内的关系把你搞到了这个位置，搞到了市政特区，搞到了我的上面，不会原因就是这个吧？”玛西表情看上去有点不知道该不该笑，高高扬着一边的眉毛，“为了警方内部更高权限的相关资源？同时……方便配合我的一些不合规矩的行动？”

“……”

“那个让人上火的家伙。”玛西牙痒痒的哼了一句，接着又有点颓然的低头捋了把额前的头发，“差劲……但是好像想一想，如果被他抓住机会推上位的不是你而是我，在他向我请求帮助的时候，我又会怎么做呢？恐怕和现在的你也差不多吧。”

“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老杜洛克摇了摇头，“但是归根结底，无论那家伙的布置是什么，主动权都一直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他没有逼迫过我们什么，只是给我们提供了额外的选项，最后选不选反应的都是我们自己的意愿。所以我一直在问的，就是值不值得，就是愿不愿意。”

“……”

“帮助他做他想让我们帮助他做的事情，值不值得？”转过头，老杜洛克看向玛西，“我们本身愿不愿意？而这样做的目的，是因为他是我们朋友的缘故，还是因为他所做的事情在某些方面来说同样也是我们想要做的事情？又或者说是二者兼而有之？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丫头，但是我从来都没有迷茫过。”

整理了一下衣领，老杜洛克看着停下的电梯金属门慢慢向着两边打开，平常一般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

“尽管我希望那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他说，“但是那天你在他面前扔到桌上的东西，我也准备了一副。而且，现在看来，它还插到了你的前面。”

“……见你的鬼。”玛西嘴角动了动，“就像我说的，官碴子味已经盖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