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琳和玛西同一时间心里面也都各自想到了爱普顿爵士说的是谁。玛西的记忆力不说是泰坦星第一梯队也绝对能够排的上总局前十,对于之前那个让她感觉到熟悉的名字她在之后已经轻易的想起了她是在什么地方听过,也想起了对方的身份是什么。
那是在星际中比一些知名的大海盗还要让各星际政权军方警惕和注意的雇佣兵外籍军团某特殊武装部队凶威最盛的战地行动指挥官之一,而且同样还是最年轻的一位军团高层人员,名字几乎列上了星际所有相关隐秘档案内封存的名单。在过去的战争时期,她的利益立场乃至一举一动都被战争各方特别重视,以求能够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因为虽然有些夸张,但是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这个人的某个哪怕最不起眼的动作就可能会对战局整体的发展走向都造成严重影响。
玛西知道这些,还是因为她的父亲当年曾经偶然和那位魔女本人有过一面之缘,对其印象深刻,评价颇高,希望以后能够有机会和对方在战场上好好的较量一次。不过他的这个愿望到最后也没能实现,因为第二年他就死了。
虽然知道艾德以前是星际雇佣兵,但是玛西倒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和那位被自己父亲高度评价过的几乎等同于传说中人物的“不老魔女”有着关系,稍微意外之余倒也没感觉到太有什么。一开始她只是把艾德当成是雇佣兵中的小兵,但是后来艾德所展现出来的强大战力、高阶能力者的身份表明他肯定不可能只是一个小兵。和“不老魔女”存在着联系倒不如说果然不出所料。
只是有点奇怪的是,为什么“不老魔女”在星际中的名气那么大,而艾德这个冥王格斗术的格斗之王却默默无闻根本没有被特别的注意过,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存在感,好像根本就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呢?
爱普顿爵士在这一刻心里面倒是稍微放松了一点,然后也终于找回了一点自己平时的强大而缜密的思考能力。他之前被冥王格斗术这几个字所蕴含的巨大恐怖狠狠冲击了一下,结果导致稍微失去了一些冷静和从容,不过在恢复之后马上就觉察出了不对。
他决定暂时先不要多说,以免再犯错误,现在还是听艾德继续讲下去的好。不过他的心里面倒是已经有了一点兜底,毕竟就像他之前所说的,一个活到现在的人生中有一半的时光都在‘不老魔女’莉莉丝少校身边度过而而活下来的人,无论有什么特殊之处都很正常。他相信自己所得到的有关冥王格斗术极其修炼者的相关资料,但是他也同样相信自己的经验。他会在最后做出自己的判断。
白琳则是在这个时刻保持住了自己夜旅族的良好习惯,没有将内心的想法太过的暴露在外面。这对于一个行走在黑夜中的旅人,一个黑暗里的游荡者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品质,能够让他们活得更久,活的更舒服。除了和之前一样似乎对于“不老魔女”这个称号知道些什么外,她什么都没有过多表示。
艾德将三人的反应全都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嘴角动了动,若有若无的微微笑了笑。
“老爷子已经知道了我是怎么加入军团,成为一名雇佣兵的。”他将目光看向爱普顿爵士,“您觉得那是我这辈子最糟糕的一段经历。但是还记得我是怎么和您说的吗?”
“……你说那不是你最糟糕的一段经历。”老爵士沉默了一下,缓缓的说道,“你说你最糟糕的一段经历,因为莉莉丝而遭遇,也因为莉莉丝而再一次活了下来,并最终让你成为了现在的你。”
“‘说起来,和当年各方面来说都差不多’。”艾德笑着补全了之前自己说过的话,然后抿了抿嘴,“您觉得我说的那个比我在十五……十六年前和前辈一起时所经历过的那次灾难更糟糕的经历是指什么?”
“……不会就是你和‘冥王格斗术’之间的故事吧。”爱普顿爵士沉声道。他这句问话没有一点疑问的语气。
“为您鼓掌,老爷子。”艾德伸出手,真的拍了两下,干巴巴的掌声在客厅里回荡,听上去甚为尴尬。不过艾德却好像一点也不觉得,他在认真的拍完之后,双手就放在了两条腿的膝盖上,撑着身体脊背挺了起来。
“我知道你们最想听的是什么,”他说,目光依次扫过三人,“所以我尽量长话短说——简单来讲,从结论上来说,我没有选择冥王格斗术,我没有主动去学习它,我会成为冥王格斗术的格斗修炼者是因为我必须要这么做,因为它主动选择了我。”
“……”
“我真是一点也不像跟你们说这个,但是我曾经在一次任务之中被敌人所俘虏——本来应该不会那样的,但是因为一些很见鬼的原因……不提也罢——然后,我被丢入进了一个已经不存在于任何星图、本来应该早就废弃了的巨大空间站里,也是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那里已经被秘密的改造成了一个冥王格斗术修炼者的培育设施。
“把我扔进那里的那些人,他们想要我在那里被活活的折磨致死——他们的想法是好的,他们的做法也是好的,他们基本上就要成功了。
“我不知道当年冥王本人所在的监狱是什么样的,但我想后世的人肯定拼尽了全力做了模仿。在那个地方我生存了一年零八个月,被迫经受了一年零八个月的冥王格斗术训练——人吃人的训练,字面意义上人吃人的训练。我在那个时候第二次尝到了人肉的滋味。
“我不会说我的天赋有多高,我的意志力有多坚韧,如果是没有当初和前辈在飞船上那次的经历,我早在头几个月就已经疯掉、死掉、或者被吃掉了。但是最终我活下来了,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谁知道呢,当时我唯一的优势就是我的大脑还能够勉强维持住相对理性的思考。可是,我知道那持续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