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明月也闻到了刺鼻的臭味，一下子站起来躲开，“你们是谁？”

“小姐！是我们啊！”

流云和流引把头发撑开，露出黝黑的脸和白灿灿的牙，他们两人风尘仆仆从宝安山的矿地里回来，为了不耽误时间，硬是一次澡都没洗过，这才成了这副乞丐样子。

华明月实在忍不了，“你们先把澡洗了再来说话。”

“是。”流云笑呵呵地回去洗澡。

华明月对绿妩道：“去对面把太子爷叫来。”

绿妩当即去叫长孙渊，但很快却一个人回来，“小姐，柯总管说太子爷已经歇下了。”

华明月好笑道：“歇下了？骗谁呢？又想搞什么名堂，我自己过去看看，你盯着他们两个，没洗干净不许出来。”

“是……”

华明月踱步去了太子府，柯总管见是她自然没拦。华明月对太子府熟得跟在公主府一样，轻车熟路就往长孙渊的院子走。

果然见长孙渊一人正独自坐在房中，桌上放着两个酒杯和几碟小菜，一看就是在等人。

华明月倚在门上，双手环胸，“太子爷请人喝酒的方式，真是特别。”

长孙渊浅笑道：“本太子打算独酌的，谁知道公主要来。”

华明月走进去，笑着坐下，“想喝酒我公主府不能喝吗？非得来你这里。流引和流云回来了，在我府上。”

“他们倒是乖觉。我限期他们一天回来，既然超了时辰，就该领罚。”

“想怎么罚那是你的事。不过，先听完他们怎么说也无妨。”华明月喝了口酒，看着长孙渊，“你猜猜，刚才谁去了我府上？”

“宋诗荷？”

“……你懂不懂猜谜的乐趣？”

长孙渊笑着道：“她被宋太师寄以厚望，不似寻常女子，她跟你说了什么？”

华明月听着长孙渊所说，眼眸眯起，揶揄道：“怎么，跟太子汇报消息的人，没告诉太子爷我们说了什么吗？”

长孙渊替华明月斟酒，“方才是本太子不对，还请承平公主赐教。”

“这才对嘛。”华明月摆了摆手，“算了，这次本公主大方不跟你计较。宋诗荷说她愿意和亲，代我出嫁月国。”

华明月说得随意，长孙渊脸上的笑容却逐渐逝去。

他挑眉看向一脸平常的华明月，“今日下午，父皇宣我去御书房，商量的便是此事。”

“猜到了。”华明月嘴角微勾，笑意却不及眼底。

长孙渊皱眉，“为什么？”

华明月似笑非笑，“有三点。第一，出京城前贺兰岑找过我，他不是会说大话的人，事出必有因；第二，辽东局势迟迟不明朗，这个必定会是皇上的心头大患，青州等地绝对不能失去。所以即便之前只是贺兰岑一厢情愿，在这件事情上他也一定会抓住机会，今晚游园他们兄妹的态度已经给了我答案；第三，皇上对我不满。皇上不喜欢我的玄女身份，估计无尘道长说过什么吧，另外，我最近也惹皇上不高兴了。”

所以天家无私情，真的半点不由人。

华明月看似随意，不在乎，其实心中如明镜，只是她选择难得糊涂。

长孙渊浅浅一笑，“看来这一次，公主是务必要和本太子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