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王明泉是个固执到底的人。

否则当初也不会因为看不惯朝中之事就辞官不做，也不会对平阳公主一见倾心后，便不计较卑如尘埃相随。

王明泉认定的事，就必定会坚持到底。

过去是。

现在是。

以后也是。

王明泉的心很痛，但不妨碍他做决定。

他双手作揖，郑重对平阳公主跪下，“明泉答应公主，为报镇北侯府之恩，为令公主安心，愿终身臣服太子，协助太子成就大业，如有违此事，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平阳公主捂嘴含泪，转身快步离开。

王明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许久之后才从地上起来，他平静地走出长公主府，仿佛刚才所说不是什么人生大事，只是平常。

大抵，爱上一个人后，除了她的喜怒外，其它皆是舍得吧。

华明月和长孙渊正在府里谈事情，就见王明泉走过来，郑重地朝两人一拜，却什么都没说便回房读书。

华明月皱眉看向长孙渊。

长孙渊摇了摇头，“不宜再插手。”

华明月叹息点头，平阳公主心中背负的太多，而王明泉平心而论，此时还无力扛起，只希望他能高中，日后在朝中做事，再图机会打动长公主吧。

华明月言归正传，“照你刚才所说，如果周正壬肯交出辽东的名单，那么很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嗯，不过这个老狐狸在朝多年，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华明月见他躺在躺椅上，嘴巴里吃着冰葡萄，颇有些悠闲的姿态，不由得道：“既然如此，你还不赶紧去大牢里看看，早点攻破那个老狐狸。”

“不急。”

“……”

华明月总也摸不到长孙渊的悠闲和紧张界限，往往她很紧张的事，长孙渊轻松解决；而她很轻松的事……他更轻松解决……

好吧，这一定是信息差导致的。

华明月也跟着长孙渊在旁边的躺椅躺下，两人已经吃过午饭，此时昏昏欲睡，正是入眠的好时候。

长孙渊双手枕在脑后，察觉旁边的呼吸平稳后，他转头，侧身专注地看着华明月，嘴角微微弯起。她的发丝在微风的拂动下，从他手心扫过，温柔软绵。长孙渊笑了下，起身，在华明月的躺椅上躺下。

本就只是单人躺椅，他这一挤，根本动弹不得，华明月只得被他抱在怀中，整个人融入他的怀抱之内。

院子里的风微凉，舒适。

华明月醒来后，长孙渊已经不在旁边，问了轻雨得知他果然去了刑部，便也没再多问。倒是宋寄书忽然上了门，一脸严肃。

“怎么了？”华明月问。

宋寄书沉痛道：“我爹想辞官，但打晌午进宫后就没回来。你说，皇上会不会、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

宋寄书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毕竟我爹可是大贪官！我都打听到了，周太傅已经保不住了，京城里凡是跟他有牵连的，都在想办法保命。我爹平时跟周太傅走得近，这下子肯定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