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顾北溟皱眉头:“你还没吃,怎么知道不好吃呢,总要试一试。”
苏娩点点头,好难过,他真的忘了。
顾北溟不高兴了,这要怎么伺候,有吃不错了,难道还挑吃,总不能天天吃小笼包。啊!顾北溟突然想到了,他昨天晚上答应了她早饭带她吃小笼包的。
这时候苏娩已经低着脑袋飘离了厨房,那样子,还真是可怜。
顾北溟看看自己弄的早饭,都差不多了,再一下就能好。想想不管她,他是忘了,吃什么不是吃,他又没饿着她。他把东西迅速弄好,然后摆上餐桌,招呼苏娩过来。又使唤她自己拿杯子开冰箱倒了果汁。苏娩乖乖听话,但情绪不高,对这个跟汉堡包差不多的三明治也没有发表评价。
顾北溟烦得,讨厌看别人的脸色。“好了,不就欠你一顿包子,我忘了啊,做完了这些才想到的。”
他不提还好,他提了苏娩忍不住小声道:“明明说好的。”包子面前,一时忘了这里是别人的地盘要谨言慎行这种事。
“好了,明天补,明天带你去。”
苏娩心里还是有些难过,她从昨晚上床期待到刚才。而且最重要的,不是因为没吃上,而是因为明明顾北溟许过诺的,最后却一句忘了轻描淡写地带过。毫不重诺,她觉得心里颇不好受。
顾北溟也不高兴,小姑娘小里小气的,真是不痛快。
两个人都无话,各干各的。9点45分,门铃响了。冯欣提着买好的菜和昨晚顾北溟要求的那些东西来了。
顾北溟领着她进书房,给了她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千块,给她采买菜类水果和生活用品的,用完再给。冯欣也很有经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收据,写上金额,签上名字,交给了顾北溟。“购物的费用清单我会半个月交一次。”
顾北溟应了,翻抽屉,找了秘书姚清的名片出来,递给冯欣。“这是我秘书,若是有什么问题找不到我,你就找她。还有,账单发票这些也发给她。”
冯欣点头答应了。她把这几天的安排大致说了说。顾北溟满意。两个人沟通清楚,出来找苏娩。苏娩站在客厅,有些忐忑。长长的黑亮直发衬得她的脸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她直挺挺地站着,透着些小倔强。
“苏娩,我要去上班了。”顾北溟做开场白。苏娩点点头。
“冯欣从今天开始,每天会过来陪你。除了周末。你有什么需要或是想做什么,就跟她说。”
“周末?”苏娩又听不懂了。
顾北溟转向冯欣:“你再教教她看日历,看表。再解释解释什么叫周末。”他表情是在说别介意,她确是从很山里很山里的乡下来的。“辛苦你了。”顾北溟这话说得很诚恳。
冯欣点点头,微笑着向苏娩走近:“你好,苏娩,我们见过面的,我叫冯欣,你可以叫我冯姐。”
苏娩想了想,弯腰施礼:“冯姐好。”
冯欣笑了笑:“我们说好了要握手的,对吧?”她伸出手来,苏娩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顾北溟。顾北溟真觉得有些头疼,这个行礼的事,跟她说过了吧,她怎么总记不住。顾北溟点点头:“对,在这里是握手的。”
“男子也握吗?”苏娩眉头皱得紧。
“可以不握,随便。”顾北溟觉得没什么耐心了。教孩子不容易,可是教一个受过别的教育且固执的孩子更不容易。“你还有什么问题想知道的,可以问问冯姐,她会教你的。”
“好的。”苏娩认真道:“只昨日一日便攒了许多不知晓的,想请教请教。”
顾北溟庆幸自己太机智太果断地请了个家政服务,不然他肯定得死在苏娩手里——被问问题问死的。“好了,那你们聊,我先上班去。有事情就打我电话。”顾北溟逃也似地出了家门,直到坐上车,上了路,才觉得又变回正常的自己。
离开好奇宝宝苏娩,进了公司又是一条好汉。这是顾北溟对自己目前现状的评价。
顾北溟到了公司,上楼之前看了看时间,觉得还够时间抽支烟的,便在楼下抽了支烟,之后坐电梯上去,踏进公司大门的时候是10点58分,他看了看表,很满意,觉得自己没迟到,吹着口哨进去了。
姚清训练有素,准备好了要报告的事,见到他来,跟着他进了办公室叽叽呱呱地一道报,顾北溟把他请了家政服务的事跟她说了,姚清一一记下。最后跟他报徐欣雨辞职的事,把辞职信放在了他的桌面。“周总监说徐欣雨是要为案子负责,所以辞的职,他不敢批,就先交过来。”
“合同没签下他也不敢担责,员工辞职他也不敢批,他领薪水的时候觉得手烫吗?”顾北溟讥道。姚清很聪明地不评价,顾北溟把徐欣雨的辞职信丢一边,“她在吗?让她过来聊聊。”
姚清听命出去了,过了一会,有人敲门,进来的就是徐欣雨。
“顾总。”
“坐吧。”顾北溟一边看电邮一边招呼。
徐欣雨有些紧张,坐下了。
“你辞职是为了合同没签成?”
徐欣雨抿紧了嘴,过了一会说:“这案子我一直在跟,最后这样,我知道公司一定不满意。”
“引咎辞职的意思,就是因为你的过失造成合同签不下是吗?”顾北溟的目光从电脑里转开,看着徐欣雨:“你有什么过失?”
徐欣雨抿抿嘴,不说话。
“这种合同,必须是周政负责,你虽然是执行人,但说句不好听的,要论担责,你的职位还不够。所以,你着什么急,为什么非认定你有过失?你做什么了?”
徐欣雨脸色很不好看:“顾总,总之我不想再干下去了,手头的事我会交接好的。”
“我昨晚跟刘兵喝酒来着。”顾北溟不接她的话头,却说这个。徐欣雨一愣,惊讶抬头。
“你知道喝多了什么话都会说的,他倒没咬死说不跟我们签合同,叽叽歪歪地也想找台阶下。”
徐欣雨咬紧牙,觉得非常难堪。
“不过我把合同撕了,塞他酒杯里拿脏话骂他。”顾北溟施施然地说:“如果最后这合同没拿下,是我的责任,与你们都没有关系。”
徐欣雨太惊讶,睁圆了眼睛。
“徐欣雨,你没有犯任何错。拒绝刘兵那头猪的要挟没有错,你做得很对。”
徐欣雨的眼眶一下红了。
“可你为什么不告诉公司?”
“我担心……”徐欣雨顿了一顿,“我担心说了公司怪我不会做事,可我不是出来卖的。”她想到这段时间的压力,眼睛湿湿的。刘兵的骚扰电话和要挟,公司里的责怪和逼问,她觉得她要扛不住了。“我宁可不做这份工作了。”
顾北溟点点头,问她:“徐欣雨,你工作几年了?”
“五年。”
“五年你受过骚扰几次?”
“就这一次。”
“所以,你只是倒霉遇到了刘兵那头猪,不是所有的职场男人都这样。你拒绝了他,保护自己,这做得对,但你隐瞒不报,让公司没能及时采取对策处理好这件事,是你的错。”他拿起徐欣雨的辞职信:“如果你报给了公司,公司逼你去卖,你才应该果断辞职。而不是像这样,为了自己行使了正当的权力和保卫了尊严而做这所谓的引咎辞职。”他把辞职信递给徐欣雨:“收回去吧。我不接受你的辞职申请。”
徐欣雨愣了愣,接过信,咬咬唇,声音很小:“谢谢顾总。”
“周政知道是吗?”
“我没特别说过,但我们一起与刘总谈事的时候,刘总有时候不太礼貌,周总监是看着的。”
“他没敢得罪客户,所以你觉得他代表着公司的态度?”
“是我多想了。”徐欣雨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