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先生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拜托顾先生，请留心她的内衣裤和姨妈巾。”

靠。顾北溟很流利了骂了几句粗话。他完全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早知道就该把苏娩丢给顾庭树，或者丢给他老爹老娘都行。不对，他是早知道，只是没来得及。一时心软，没舍得用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

时先生这次没有犯二，他跟顾北溟说道：“你不要担心，可以让我老婆跟你讲一讲。”

顾北溟撇了撇嘴，谁这么想不开，居然跟了时先生。

没过多久，一个温婉的女人声音响起，“喂，顾先生...”

还没说什么，苏娩就出来了，穿着那套衣服，她有些扭捏不自在。顾北溟觉得完全不能给她机会犹豫，他对导购说“就这套”，递了卡过去。然后又对电话里说：“苏娩出来了，你自己讲给她听吧。”

顾北溟把电话递给苏娩：“时先生跟你说话。”

苏娩很新奇地接了电话，有些不知怎么摆弄，顾北溟一把抓住电话摆好方向，推她的手到耳边。

苏娩抬眼看向顾北溟，眼睛亮闪闪地一脸激动指着电话。顾北溟点头，他知道，他知道，那个小盒子是能说话。

顾北溟领着讲电话的苏娩，又找到一家看着挺合适的品牌，他照例跟导购指了指苏娩，说要全身都能包住的衣服。导购去翻找了，过了一会儿导购拿了两套长袖长裤出来问这样的行不行？顾北溟看了看那领口，还有那颜色搭配，摇摇头，说他们再看看。他示意苏娩跟他走，这时候发现之前买的鞋子的袋子都没拿，他叹气，回转买衣服的店，把鞋子拿上了。苏娩还在讲电话，走在他前面了，顾北溟拎着鞋盒跟后头，看一看这情形，苏娩小姐真是大牌啊，他顾二少从来不帮女人拎包的好吗？

又逛了一家店，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衣服。顾北溟的耐心没有了，“好了，电话没收，不许聊了。专心看衣服。”

苏娩虽然舍不得，但还是听话地把电话上交，顾北溟跟那头飞快说拜拜，挂了电话，带着苏娩直奔运动品牌店。这下好了，全是从头包到脚的，全是拉链的，拉到脖子顶都可以的。顾北溟行动迅速拿了三套，报了尺码，让苏娩试了衣服确认没问题，刷卡打包搞定。

而后直奔内衣店。苏娩在电话里聊过了，有了些心理准备，但还是很不自在，顾北溟更不自在，但这种时候总不能退缩了。少女内衣长什么样？正皱眉头扫着款式，眼角看见苏娩偷偷拉过导购报尺码，跟她说：“要棉的，不要加厚的。”导购微笑着点头去帮她挑样式了。

顾北溟看过去，正好苏娩也偷偷看过来，两个人都装没事人一样。苏娩努力让脸不要红，顾北溟却是在心里继续骂脏话，就是啊，刚才已经有人远程指导了，他还积极个什么劲。好想抽根烟。

顾北溟站到店外去等，觉得这周身不自在是因为烟瘾犯了而这地方禁烟让他抽不上导致的。他看了看表，还好，时间够。他等了一会，不时回头看，看到导购给苏娩挑了好几样，指着试衣间，但苏娩直摆手，似乎不好意思试。既然这样就不试吧。顾北溟进去，让刷卡打包。他与苏娩两个人都暗暗舒了口气，最艰难的一项购物终于是过去了。

还好姨妈巾不用马上买，顾北溟想着，回头让冯欣帮着买好了，这种东西不用苏娩亲自出马的，超市里直接拿上丢进购物车就搞定的事，简单。

两个人大包小包地继续逛，顾北溟想在这里选个地方吃饭，中间又接了一个电话，讲了几分钟挂了，发现苏娩站在冰淇淋店外头好奇的看着。店里，两个小朋友在兴奋地等她们的甜筒，而苏娩看看他们，又看看外头大大的甜筒广告画。

顾北溟叹气，走过去，“甚美是吧？”

苏娩点点头，眼睛闪亮闪亮的。

“走。”顾北溟领苏娩进店里，十几种口味甜筒供君选择，顾北溟没给苏娩机会，他觉得要是给了她机会估计他们得在这店里站半小时。“香草的，一个球。”

店员很快挖好一个球装好甜筒递过来。苏娩看着，很兴奋，又很小心，没敢接。她看看刚才的小朋友，他们正舔得高兴。

“何物？”她小声问。

顾北溟交了钱，接了甜筒，再转递给苏娩：“尝尝，能吃的。”

苏娩脸上止不住地笑，虽然不知道味道，但看着小朋友吃得那么高兴，她也觉得相当期待。小心翼翼接过了，说了句：“多谢。”

顾北溟笑笑，这小姑娘还是很有礼貌的。每次为她做了什么，她都会说谢谢。

他看着苏娩对着甜筒看了又看，再看一眼小朋友，大概是研究吃法。苏娩小心伸了点舌头，小小地舔了一下。被冰到了，很意外，她眼睛瞪圆了，但没尝出什么味道来。见顾北溟在看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背过身去，这次小心地舔大一点，又甜又香，冰冰软软，她差点跳起来，高兴地眼睛都要眯成缝。

顾北溟在旁边的装饰镜里把她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差点没忍住要笑出声，要不要这么夸张和生动，她当她在拍广告吗？

苏娩没舍得挪步子，站在原地把冰淇淋舔得干干净净。顾北溟一直等，还提醒她那个圆筒也能吃。苏娩吃下去了，但表情有些遗憾，看来更喜欢冰淇淋那部分。吃完了，拿顾北溟递的纸巾擦了手，恋恋不舍地又看了那“甚美”的甜筒广告画好几眼，最后在顾北溟的眼神下，终于还是走了。

顾北溟看了看商场导购地图，这层有家泰国餐厅，他决定去吃泰餐，但是走过麦当劳的时候，麦当劳外头挂了一张甜筒宣传广告画。苏娩顿时又激动，指着那个，顾北溟摇头。苏娩流口水，转眼看到旁边的汉堡包图片，她心里惭愧了一下，但还是尝试着指了指汉堡包。

顾北溟撇眉头盯她，苏娩微低了头，咬着唇抿紧嘴角，觉得很不好意思，但眼睛还是忍不住瞥向广告画。

顾北溟看了看不远处的泰国餐厅招牌，心里叹气，算了算了，他什么都吃过，可苏娩却什么都没吃过，包就包吧，这丫头没眼光不怪他，不是小笼包就是汉堡包，她就包子命。

他抬腿迈进了麦当劳，苏娩喜出望外，小跑步跟在了后头。

好多“甚美”的图片，苏娩认真看。还没看完，顾北溟已经买完了，她看着他递了钱，拿了托盘，胳膊上挂着购物袋，她赶紧跟着，与他一起找了座位坐下了。周围满满都是人，苏娩好奇看了看，最后注意力回到了神奇的食物上。

“这是可乐。”苏娩盯着放在自己面前的插着一根管子的杯子，听着顾北溟说：“没喝过它的人枉来这世上一趟，不过既然来了这世上了就少喝它。就是让你尝尝，以后可不许多喝的。”

这么神奇的东西？苏娩看了看顾北溟，学他就着吸管的样子小小吸了一口，嗯，说不上什么味道。她又认真严肃了，这味道得琢磨。

顾北溟哈哈大笑，拿了汉堡包示范着打开了大口咬。

苏娩看着，脸上显出了不认同。顾北溟呶呶嘴，让她看看周围，可不是他一个人这样。苏娩看了一圈，叹气，与他道：“这里不雅不妥之事甚多。”

顾北溟笑：“你赶紧也一道不雅不妥吧，姑娘。”

苏娩叹口气，把汉堡包拿起来了，打开认真看着，看了好一会。顾北溟忍不住道：“盯这么久做什么，赶紧吃下肚子去。”

“我在与爹娘说话呢，我告诉他们我活着，这里很不一样，我活着呢。”

顾北溟一愣，还没来得及被感染上伤感，就见苏娩一脸英勇地张大了小嘴，一口咬在汉堡包上。沙拉酱沾了她一嘴，她没管，继续大口吃着。见他看着她，她对他笑笑，明明眼眶是红的，她还努力在微笑。

顾北溟也对她笑，给她递纸巾，把薯条倒了出来，教她挤番茄酱，教她吃薯条。

这顿饭，苏娩吃完后的评价是：“味道颇是不错，但我还是更欢喜那包子铺些。”顾北溟默默帮她拿了一半购物袋，心想还好没人问你意见。

两人下楼，顾北溟又接了一电话，是晚上要见面的副总刘兵打来的，他就是想直接跟顾北溟确认一下晚上见面的时间，表示一下自己会准时到，就是招呼招呼，客套客套。顾北溟通完电话，看见苏娩在一旁趴着栏杆往下张望，对她来说，哪里都很新鲜，什么都很好奇。他想起她说自己一半时间在讲电话，似乎确实是如此。而她总是一个人，没有朋友。他应该给她买个手机，让她可以和世界联系，让她感觉到身边有人陪。

这么一想，顾北溟带了苏娩去挑手机，对这个新鲜玩意儿苏娩没嫌丑，相反好像每个都很漂亮，她不知道什么功能，于是只挑颜色，可是颜色也很少，最后手一指，顾北溟一看，果然是侯门出身，真敢下手，一柜台这么多，她选中一个最贵的。

顾北溟不想扫她的兴，虽然他觉得这里头99.9%的功能她都不可能用上，但他还是帮她买了，因为她明显没有物价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