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溟说不出话来,这句子里的想象空间也很大啊。
苏娩见他没什么反应,干脆也不理了,转过身继续擦地。
顾北溟看了好一会,终于道:“大晚上的,不要擦地。”
“可我想起我脚伤好几天都没好好干活,家里不干净了。到时要去美国,又没时间收拾怎么办?”
去美国?这三个字一下子把顾北溟脑子里的遐想都赶跑了。对了,这件事都没有跟苏娩好好谈过。她一定是今天听到了,有误会。顾北溟在床边坐下了,仔细想了想,把苏娩叫了过来。
“苏娩啊。”
“哎。”
“是这样的。我过几天得到美国去一趟,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你今天也看到了,我去美国是工作。”
“我知道。”苏娩用力点头,“你放心吧,我没问题。”
顾北溟撇撇眉头,没问题是指什么?他干脆明说了:“那边环境跟这边不一样,说的话不同,人不同,我去那边也是到处跑,跟不同的人见面谈事情,没有时间照顾你,所以你不能去。”
苏娩的微笑僵在脸上。愣了几秒,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用人,不用照顾的。我这么大了,自己能行。我可以照顾你。”
顾北溟摇头:“苏娩,我很想带着你,我也不想和你分开,可是那里真的不一样,跟这里不一样。你甚至连他们说的话都听不懂。而我会很忙,非常忙,把你孤伶伶地丢在一边,我也会心疼。再说了,去那边是需要证件的,你没有证件。”
“我有的。”苏娩急急忙道,也顾不得脚疼,跑了进去,而后又飞快回来,手上拿着她的钱包,她把身份证掏出来,给顾北溟看:“你看,我有证件的,是时先生帮我办的,是证件,警察先生也认的。”
“不是这个证件。”顾北溟拉过她的手,让她坐下,耐心解释:“是另一种叫护照的证件,有了护照,还要有签证,这些办理都需要时间,而我不能等,这工作很急,这边的事安排好了我就得尽快去了,你能理解的,对吧?”
苏娩没法反应,她咬着唇,紧紧捏着自己的手指,觉得心沉到了谷底,很慌乱。
“那,证件要怎么办,得找到时先生才行吗?”
“不必,我可以帮你去申请,但没那么快。而且重点是到了那边我确实不能照顾你,没法带你去。”
苏娩垂了眼,忽然觉得很想哭,她忍住了,但那可怜巴巴地样子让顾北溟心里非常难受,他终是忍不住,长叹一声,把苏娩抱进怀里:“傻瓜,我还回来呢,只是去出差。出差的意思,就是去别的城市工作,工作办完了,就回来了。”
“可是会很久。”苏娩把脸埋他怀里,真的想哭。“很久都见不到了。”
“你是十九岁,又不是九岁。这样说出去人家都笑话你。我保证很快就回来,你还跟以往一样,天天吃吃喝喝上课做功课,一转眼,我就回来了。”
“很快是多快?”
这问题顾北溟不好答,其实这事情没那么快能谈好。“两星期。”他先瞎说一个,反正等他走了,苏娩习惯了就好。
苏娩在心里算了算,“行吧。”
顾北溟把她抱紧了,在她头顶偷笑。这语气,好象还能不行一样。见她松口了,他赶紧跟她商量:“那我不在的时候,你是愿意去时先生家住,还是跟我哥住?我哥吗?我会跟你庭树哥说好,我不在的时候你就跟着他们住,我回来了再接你回来。”顾北溟觉得这样很不错,苏娩跟魏小宝感情好,这下是顺了心了,她应该高兴。
可苏娩不高兴,但她也没反对。她闷闷地答应了一声,从他怀里挣出来,闷头出去了。
居然就不聊了?顾北溟心想这孩子真有脾气啊。可他心里已经在盘算怎么哄她怎么让她高兴了。男人啊,把持住,不能乱宠她。转头看到地上的大抹布,还有擦了一半的房间,顾北溟大声喊:“苏娩,房间还没擦完,抹布还在呢。”
苏娩闷闷地飘回他房间门口:“让抹布歇会吧,我心情不太好,也不想干活了。”说完,又走了。
真是,现实啊。没让她高兴她就丢下可怜的抹布了。顾北溟揉揉脸,他走之前一定得哄得她开开心心的,他可不想当抹布。
顾北溟跟过去,对着苏娩说道“我两个周就回来了。”
“那就没关系。”苏娩很谅解。他要工作,自己不能给他添麻烦。
那就没关系,这五个字听得顾北溟很心虚,两星期他肯定回不来。这一心虚一内疚,特别想哄她高兴。收拾得差不多,顾北溟带苏娩去她喜欢的那家会所吃大餐,既避开了记者,又哄得她开心。包厢里没别人,苏娩吃了不少,很尽兴。顾北溟看着她吃,想着要给宋曼芝列个单子,把苏娩喜欢吃的菜告诉她,让丁嫂常做,省得苏娩不好意思提要求。想到这,他实在忍不住叹气,如果能不去美国多好,如果能带她去美国多好。
“护照要多久才能办好啊。”苏娩又问他,居然跟他想着同一件事。顾北溟心里更舍不得,“还需要一些时间。”
“哦。”苏娩划拉着自己碗里的汤汁。
顾北溟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忽然想到一件事,他拿出手机,找了首舞曲,放给苏娩听:“跳舞的时候,放的就是这样的曲子。”
苏娩眨眨眼睛,没听出好听来。“你现在要教我吗?”
“可以啊。”顾北溟站起来,把苏娩也拉起来,抱在怀里。“这手放在我的掌心,手放胳膊上,象这样,对,别动。”顾北溟扶在她的腰际,感觉到她缩了一缩。
她害羞。顾北溟觉得自己的心脏也缩了一下,跳得快了起来。
“别怕,这只是礼仪上的姿态,不是要占你的便宜。”他绝不承认他的语气像骗小红帽的大灰狼,虽然他也拥抱过她,但这样刻意且要找理由的还是第一次,他想苏娩一定是往心里去了。
“你们这常跳舞吗?”苏娩没挣扎,但问。
“是,有社交活动一般都会跳。”
“不熟的也要这般抱着跳吗?”
“是,只是社交礼仪。”
苏娩咬咬唇,没说如果在是她家乡要是有人敢这般动作,她一定反扭他的手臂旋压摔地上一顿痛打。这里的社交礼仪当真是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