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着墨东近乎凶狠的目光,阿芙也有些心虚,避开了视线噘着嘴小声嘟囔道:“可我也没想到总有意外发生嘛……”
“大姐,我求你了,靠点谱行吗?”她失败了不要紧,大不了下次再来,但他很有可能就见不到下次的太阳了!
墨东欲哭无泪,悲痛的宛若他才是那个情路不顺之人。
阿芙本有些不满“大姐”这个称呼,但看着墨东一副死了亲爹的样子,阿芙不禁心生佩服,这才是真正的将主子放在心上啊,堪称他们这些做属下奴婢的典范。
“容我好好想想啊……”阿芙托腮,仔细思忖着自己看过的那些话本子,眼睛一亮,“英雄救美如何?
这是话本子上成功率最高大的桥段,让他们两人其中一人深处险境,然后让另一人前去搭救,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好不好?”
墨东用一副看智障的表情看着她,“你觉得我们如何才能让他们深处险境?”
阿芙被问住了,这两人一个身手卓绝,一个聪慧机敏,他们两个的战斗力好像不够啊。
阿芙悲愤晃树,刹那间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天地一片苍茫,阿芙掩面只想仰天大喊,这题太难了,她不会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宣平帝留苏容在朝中监理政事,臣子对苏容虽敬,但到底还是对这个没有实权的皇子少了分畏惧,每日呈上的折子都是些虚无缥缈的废话而已。
直至这日第一批难民抵达了长安,涌入了城中。
苏容招内阁及各部尚书商议此事,户部尚书不甚在意的道:“各地突降风雪自难免有百姓遭灾,可收拾些无人的庙宇出来,不至于让他们露宿街头。”
“庙宇虽可容身,可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冷,没有炭火是会冻死的人。
而且这才不过九月,至少要等春暖之时他们才会归回各地,这段时间难民的口粮又该如何供给?”
苏容一连抛出多个问题,户部尚书想了想,道:“每日每人一碗粥食,一个馍馍,虽吃不好,但总归不会饿死人,挺到明年春时便好。”
苏容再度摇头,“钱尚书的这些办法对于收留这些难民来说自然足够,可若是难民增多呢?
这场大雪危及周边许多城镇,难民人数只会增多不会减少,国库的存粮还要以备各地军需,难道要全部拿出来赈济灾民吗?”
“自然不能。”钱尚书蹙眉思忖道:“我们还可以让城中官商募捐……”
“一次两次尚可,但也不能一味指靠官商,否则也只会引来众人不满。”
钱尚书的眉毛落了落,脸上浮现一抹不耐,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太子而已,竟比陛下还难缠。
他随口道:“那便将他们拦在城外,不许进城。”
“此举更不可行。”苏容神色郑重,总是温和的眸中染着悲悯,“故土难离,若非走投无路百姓们也不会抛家舍业做难民。
他们将希望寄托在朝廷上,可若连我们都放弃了他们,百姓就彻底没有了活路。
届时尸荒遍野,甚至会引起民愤民怨,最后变成暴动,引起朝堂动乱……”
“老臣理解太子殿下忧心国事,但此举未免有些太过杞人忧天了。”
秦阁老摇头,不赞成的道:“钱尚书此言差矣,防患于未然,太子殿下所想甚是周到。”
钱尚书挑了挑略有下垂的眼角,语气微冷,“那太子殿下有何高见?”
待苏钰将想法道来时,秦阁老越听越是赞赏,撸着胡子面染欣慰的笑意,钱尚书却听得兴致寥寥,心中冷笑。
不过都是些空想而已,想法不错,但实行起来又会那么容易。
作为官场上的老狐狸,钱尚书面上不动声色,一边称赞苏容英明,保证户部全力配合,可转头便勒令户部以各种理由不批银两。
苏容对此倒不意外,这种情况他与苏钰早就预计到了,是以处理起来倒也不算手忙脚乱。
难民们被暂时安顿在一间隍城庙中,一穿着褴褛,头发杂乱不堪的少女正站在庙门前仰望着天上的冷月。
她的脸上脏兮兮的,连模样都瞧不真切,但那双眼睛格外皎洁明亮,一如天上的星月。
“阿婉姐姐,你怎么还不睡呢?”一个同样脏兮兮的小孩自拉了拉少女的衣角。
少女拍了拍孩子的头,长长叹了口气,“不找到回去的路,姐姐睡不着啊。”
“阿婉姐姐想去哪,我们都已经到长安了呀!”
少女眸光粼粼,眼中溢满了落寞,又满是期待与憧憬,“姐姐要回的地方可比长安千倍万倍,那里才是姐姐的归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