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月初六?这婚期是不是太急了?”金氏本以为婚期至少要等到明年春时,谁知竟定在了下月初,算算连二十天都不到了。
金诚解释道:“宁王说这是最近的黄道吉日,否则便要等到明年。”
后半句他没说,宁王当时说的很是直白,义正言辞的说他等不及了,听得他们几人都不禁面红耳赤,可人家却硬是神色未改。
“明年就明年嘛,嫣然又跑不了。”金氏可不急着嫁女儿,尤其是婚事定下了,更恨不得多留女儿一些时日。
云嫣然面色微红,声音轻细的解释道:“王爷说他今年不想再一个人过年节了。”
往年他都一个人留在岐山,全家团圆的年节却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别家灯火融融,全家人围坐一堂,而他却孤身一人形单影只,她前世也曾体会过这种孤苦,是以很能理解苏钰的心情。
金寒时闻后眯了眯眼,语气带着两分玩笑,“妹妹这是心疼宁王爷了?”
云嫣然脸色更红,瞪了金寒时一眼,旋即委屈的与金真道:“二舅舅,表哥又欺负我。”
金真当下冷了脸色,作势要脱靴揍人,被金诚拦了下来。
金寒时心中感动,还是大伯父待他好,却听金诚皱眉道:“你那靴子一脱我们还能不能待了,要打回屋再打。”
金寒时:“……”
看着云淡风轻的罪魁祸首,金寒时简直痛心疾首,“没想到妹妹竟如此重色轻友,有了宁王便不要我这个哥哥了。
不过有一句话我还是要说的,别太心疼男人,从你开始心疼这个男人起,你就输了。”
“滚滚滚,别在这添乱!”金真没好气的开口撵人。
金寒时痛惜长叹,推门而出,走入了昏沉的天色中。
好想念远在军营的大哥啊,没有大哥在他才是形单影只的那一个啊。
金寒时走进花园,正瞧见阿婉蹲在树下鼓捣着什么,时不时还不忘从怀中掏出酒壶喝上一口。
金寒时有些无语,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嗜酒的女子。
“你这是在做什么?”
听到声响,阿婉抬起头,望见一张俯望的俊颜,微微上扬的桃花眼中含着好奇。
阿婉笑了笑,“呦,是金二公子啊,你这鼻子挺灵啊,叫花鸡刚好你就闻到了?”
“叫花鸡?”
金寒时一愣,便见阿婉抿了一口酒,将酒袋揣入怀中后,刨开鼓起一块的地面,用树枝从里面挑出了一块乌漆墨黑的东西。
她伸手去拿,刚碰到便忙将手放在了耳朵上,烫得龇牙利嘴,“烫死我了。”
翻来覆去鼓捣了半天才终是将外面焦黑的泥土敲开,露出了一角荷叶,还有透过缝隙飘出的浓浓香气。
“走,找个地方吃酒去,这叫花鸡和美酒最配了!”阿婉热情的发出邀请。
金寒时本想说男女授受不亲,可看着阿婉坦朗的目光,他觉得自己若这般说了反倒显得迂腐,便颔首应下。
两人行至园中的凉亭。
金寒时有些后悔,凉亭四面透风,若是夏日便可闻风赏月,可北风一吹,当真什么兴致都没有了。
阿婉从地上抱起早就准备好的两小坛酒,豪爽的递给金寒时一坛,“喝点酒就不冷了。”
金寒时四下看看,开口询问:“酒杯呢?”
阿婉扫了他一眼,掀开酒塞,抱着坛子啜了一口,眯着眼睛大呼过瘾。
金寒时再一次被阿婉刷新了三观,原来女子可以如此豪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