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嫣然正色颔首,目光清澈坦朗,“我表兄此番蒙受不白之冤,皆是拜奸人所赐,此仇不报,焉能心安?
梁韩其罪当诛,死不能复生,但我可以保证不会让他死不瞑目,至少不会让他黄泉路上那般孤寂!”
云嫣然生得娇美,可此时她却宛若一支冰雕的利箭,不但能贯穿人的胸膛,更是冷寒刺骨。
她明明比自己年纪还小,却蓦地让花腰心生信赖。
而且到了这个地步,她也只能选择云嫣然了。
花腰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层层叠叠展开方才露出一本册子,“这是梁韩交给我保管的,说是关键时候可以保他一命,可没想到他还是……”
花腰沉了沉眸,将账册交了出去,“如今我便将它托付给王妃了。”
云嫣然双手接过,郑重颔首。
可未等她来得及翻阅账册,阿婉突然急匆匆的推门而入,惶恐道:“嫣然,不好了,锦衣卫把玉颜阁围住了!”
……
慧昌公主呆呆的坐在铜镜前,神色恍惚。
那日她去见了宋茹儿,宋茹儿为她想了一个办法,可听闻之后她反是犹豫了。
金寒时当真值得她这般做吗?
他们不过只见过两面,他甚至都不知道她是谁,一个小小的贡士当真值得她放下身为公主的尊严?
掌乾殿中。
蒋婉晴与宋茹儿依然伴驾身侧,蒋婉晴有些郁闷,明明她比宋茹儿心思灵活,可陛下好像还是更宠爱宋茹儿多一些。
蒋婉晴挑挑眉,开口道:“茹妹妹,我听说前两日宁王妃与宋侧妃在醉仙楼吵了起来,你可知道此事?”
“她们两个又吵了?”宣平帝显得已经习以为常了,对坐在他身侧的宋茹儿道:“你这两个姐妹真没一个安生的,还是爱妃最好。”
宋茹儿不好意思的抿唇一笑,抬眸看着蒋婉晴道:“妹妹素来消息闭塞,还请姐姐为我详细讲讲。”
蒋婉晴嘴角的笑戛然而止,恨得牙根痒痒。
在这后宫消息灵通可不是好话,这小贱人竟敢给她上眼药。
“我也是随耳听到的,可能是负责采买的小宦官宣扬的吧……”蒋婉晴趁着宣平帝还没多想,连忙道:“听说宁王妃觉得那游商并非畏罪自尽,而是有人杀人灭口,好像还怀疑此事与昭王殿下和宋学士有关。”
“哦?还有此事?”宣平帝蹙起眉。
蒋婉晴颔首,继续道:“两人在醉仙楼吵得不可开交,宁王妃还撂了狠话,说要与宋侧妃不共戴天呢!”
秦家是不可能全身而退了,若能利用金家再坑昭王一下,献王岂不坐收渔翁之利?
宣平帝疑心重,闻言暗暗琢磨起来。
“陛下。”刘善进殿禀报,“慧昌公主求见。”
“慧昌?让她进来吧。”
蒋婉晴有点纳闷,慧昌公主这个时候跑来做什么,她看了宋茹儿一眼,宋茹儿仍旧垂首为宣平帝剥着核桃,仿佛任何事都与她无关。
她冷冷翻了一眼,真是个故作清高的小贱人。
“儿臣见过父皇。”
宣平帝眉目柔和,对于这个女儿很是疼爱,公主不像皇子那般不让人省心,他也愿意宠着。
“你怎么突然想起朕这个父皇了,是不是又想要什么东西被你母妃给驳了?”宣平帝好笑的问道,抬手让慧昌公主坐过来。
慧昌公主性情骄纵,常常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每每被薛贵妃驳了就会来求宣平帝。
慧昌公主没有起身,她抬起头,咬了咬嘴唇,看了垂首不语的宋茹儿一眼,深吸一口气,咬牙道:“父皇,儿臣有事相求,恳请父皇恩准。”
宣平帝笑了,这丫头果真如此。
“何事啊?”宣平帝轻描淡写的问道。
“儿臣想求父皇放了金寒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