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茴小姐这是想……”
茴墨抬手,食指竖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刘老爷兴致不错,跑到大街上惊扰了我的马。”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与刚才他针对谢别君的法子一模一样。
刘老爷战战兢兢,抬袖子抹着额头上的汗,他不过是商户而已,压根和皇权扯不上什么关系,更别说寻其庇护,所以对茴墨的身份格外惧怕。
“误会,都是误会……”刘老爷别说面子了,里子都顾不得,慌张道:“我出钱给这位小兄弟买块地,让他父亲体面安葬,今日之事不光不做追究,还自掏腰包给五十两银子,供他们疗伤安养。”
“哼,”茴墨嗤笑出声,道:“不做追究?刘老爷有什么脸面追究谢少之责?”
此言一出,茴墨脸色骤变,她生气下,竟不慎说漏了嘴,谢别君曾是富贵人家长大的子弟,后来家道中落,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这是他的秘密,除了自己外,从未向旁人提起过,茴墨心虚侧头,发觉谢别君还在捂着胸口愣神。
刚才那两块石板,险些压断他肋骨。
应该是没听见那些话,茴墨松口气,看着越聚越多的人,摆摆手道:“滚吧,日后再有无故欺压百姓的事,刘老爷,我们官府门前见。”
“是是是。”
刘老爷带着几个小厮,一头扎进人群中溜了。
等到谢别君回过神来,被杂耍团中的老伯扶起时,喃喃问道:“我是在做梦吗?”
“不是!刚才来了个大善人,那姑娘长得跟天仙一样!开口就赶走了恶霸,还留了银子。”
“小兄弟,你有出路了!足足三十两呢!”
“这下子,问题都解决了!真是天上掉下来的菩萨,也难怪你觉得跟做梦一样。”
杂耍团中除了谢别君,剩下两人都已至中年,老伯甚至年到花甲,还顶着一把白胡子吹火球。
谢别君看着沉甸甸的荷包,晃了神。
他第一反应不是伸手接过,而是望着茴墨马车离去的方向,道:“她人呢?她是谁?”
“不知道,好像叫茴什么来着。”
到了花月阁时,魏清风已经等候多时了,他身边站着大理寺少卿周翊。
周翊看到茴墨后,目光顷刻间意味不明起来。
稍稍点头示意后,就退了下去。
茴墨略感诧异,她听闻周翊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沙子,本以为是个仗义之辈,没想到仍暗中跟魏清风勾结。
“你与他认识?”
魏清风感到自己如今简直像惊弓之鸟似的,容不得茴墨对任何男子报以目光,他快步上前,两手抓住茴墨的肩头,道:“你来信问我该怎么处理赐婚的圣旨时,我就想好了。”
看着魏清风狂热的表情,茴墨抬唇勉强笑了下,直抒来意,道:“不错,魏公子知道我是不愿嫁给……”
“阿宁!”魏清风眼中满是高兴,道:“你若能成为太子妃,就可留在三皇子身侧当我的眼线,我们里应外合,很快就能拿下大齐!”
茴墨听愣住了,很是怀疑自己耳朵,半天才道:“你说什么?”
要她留在太子身边当眼线?
魏清风重重点头。
茴墨莫名长出一口气,算是想起来了,魏清风此人重江山,重权势,重算计,他爱人并非不够爱,而是排在爱人身前的东西太多了。
说好听些是聪明禁欲又冷血,说难听了便是不值得而已。
茴墨退后半步,微笑着说道:“魏公子所言极是,可惜我并不想入宫,更不愿嫁给太子殿下。”
你这算盘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