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宁瞪大着眼睛远远地看着,这还是那个几天前蛮不要脸的一声一个“抱抱,抱抱”追得她满地跑的小汤圆吗?这根本就是个血团子!
宋昭宁正要上前去看却被叶阎笙拉住,“看了也是伤心,”他顿了顿又厉声嘱咐那慌慌张张的医师道,“从此时算起,你的命就与临安的命融到一起了。他活,你活,他死,你生不如死。”
这下过后吓得那医师连声诺诺,小心翼翼地抱着那血包子去了后宅,前厅只留了红肿着眼睛的宋昭宁和一脸黑线声声捏碎了桌上玉杯的叶阎笙。
“叶阎笙,我忽而觉着叶灼书不该君临天下。”
宋昭宁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皇宫某一繁华处,当朝皇帝正享受着刺杀小襄阳王叶临安成功的喜报。
这种喜报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叶临安尚且四岁!不该的……不该的。
叶阎笙点了点头,“伤害临安的,本王定不放过,皇位是临安的,权力也是临安的。”
很多年后宋昭宁才想,当时叶阎笙说这话时应是虚伪极了。
浑浑噩噩几日后,叶阎笙被一道御旨唤去皇都,随着一块去的,是宋昭宁。
她身侧的男人依旧是一身月牙比肩长袍,谦谦而立,甚是应得淮南王君子的称号,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皇宫,迎面而来的不出所料的不是迎接他们的仪仗队。
护国公主一身蓝烟云水装,外罩乳白色刺珍珠对襟衣,三千青丝高高挽起双刀髻,一支金步摇泠泠作响,凤眸一直盯着宋昭宁,须臾间已然照了个碰面。
“淮南王叶阎笙本宫是知晓的,你是何人?”她眯着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四处打量宋昭宁,宋昭宁微微一笑弯腰行了一个礼,回答道,“小生名叫苏稚,是王爷府上研磨的下人。”
时光流逝,宋昭宁弯着腰,眼睛看着皇宫的汉白玉地板,吐糟这样是故意想叫外人失足滑倒么?
时间一点点过去,宋昭宁只觉太阳比进宫是晒了许多,面前那容颜倾国的女子从未曾说过免礼,直接转身挽过叶阎笙的胳膊道,“言哥哥,清儿带你去见皇上。”
说完后便拉着叶阎笙一蹦一跳地走了,未曾再搭理过她,祝清欢是这样,叶阎笙也是这样。
宋昭宁没有直起腰板跟上去,只是在大殿外保持这样的姿势。
一个上午,她都这样立着,直到叶阎笙从金碧辉煌中出来要带她走。
“走了。”叶阎笙一把拉起她这么说着。
宋昭宁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气,反正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反抗了叶阎笙。
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生什么气,谁的气。
是那护国公主让她站了一个上午她站乏了?不是,怎么说那公主是个姑娘家家的多少有些小性子……
可她……就不是姑娘家吗?
她站在那里像一尊木雕,可就算是木雕,宋昭宁也只承认自己是清秀又好看还宋名生气的木雕。
叶阎笙广袖一甩打开了扇子道,“昭宁宋不是见不得本王与那公主一起吧?”
宋昭宁摇了摇头,“王爷说笑了,小生乃男儿身,宋非王爷有龙阳之好?”
语气甚是平静,平静到叶阎笙听着瞬间黑了一张白净儒雅的脸。
然而只是叶阎笙摆手合上扇子施然走后,一滴清泪掉落到汉白玉石上。
好难受……
……
宋昭宁觉着,自己过不得安生日子,因为安生与她从未谋面也相见不如怀念。
宋昭宁觉着,叶临安当真可怜,被自己的大伯杀了爹爹,又打成重伤。
宋昭宁觉着,护国公主与淮南王当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