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琅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不妨让秦国来做这个主导人。”
容宣果断拒绝,“万万不可!会盟事关各国声誉地位,阿俭说过,如今的秦国是新贵,根基不稳,恐怕还没有这个实力来主持会盟,操之过急反而会适得其反。”
“今日的秦国国力兵力俱全,你既有主持会盟的本事,我亦可予你相应的支持与底气,何不奋力一试?”
“不急,赵韦初初登基,他和赵国都在兴头上,咱们不去触他们的霉头,得找个名正言顺的时机才行。”
“你这是因为我脾气不好不敢出门么,我看你就是见不得赵韦好!”
“哎呀!竟然被你发现了!”
容宣笑得像个大尾巴狼,他弯下腰小声问萧琅方才带嬴涓去了什么地方,他也想去瞧瞧。
“只是一处破房子罢了,早些年我和阿绿绿在伊人湖畔到处溜达时无意中发现的,或许是某位垂钓之人留下的一间遮风避雨的陋室,那里还留下了一副渔具。”
“那我不管,我也要去!你肯带嬴涓去却不肯带我去,这像话吗?等看完回来我带你去北市酒肆转转……”
“走走走!”萧琅拉着容宣折返来路飞奔起来,区区一个破屋子,哪里比得上北市的热闹繁华,她今天说什么也要去看上一看!
然而两人在伊人湖走了一圈再去北市时酒肆已然满客,今日这里被一位巨贾包了场,楼上楼下都是巨贾的宾客和家人,外人不得进入。
酒肆店主依旧是原来那副矮矮胖胖带着奇怪口音的模样,萧琅十分好奇他这副和本人有着天壤之别的面貌究竟是如何易容得来的,便不顾容宣在旁小飞刀似的眼神对店主上下摸索,摸得店主连连投降,将带给田叔的药材托付给容宣后立刻飞也似地逃跑了。
酒肆既进不得门,容萧二人只好转头回南市找爻女寻乐子。谁知容与逍遥亦是满客,爻女迎来送往忙得脱不开身,两人顿生无家可归的凄凉意,只得孤独回宫去。
容恒早已在宫门前和沉皎一道等候多时,眼看天色已晚却仍不见有人回来,他心中不免着急万分,担心那俩人会被宵禁困在宫外。
正当他唉声叹气踮脚眺望之时,肩膀突如其来地被人拍了一下,吓得他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结果回头一看竟是萧琅,“君后?您何时回的?”
小伎俩得逞的萧琅笑得狡黠,“刚回,听寺人筠说你们在此处候着我便来寻你们了……赶紧走罢,开饭了!”
容恒左右张望没有瞧见容宣,想问那人是不是还在外面游荡,“那君上呢?”
“他爬宫墙的时候闪到腰了,此时应是在太医令处诊治。”不等容恒惊慌,萧琅先宽慰地摆了摆手,“年纪大了难免的事,不必担心。”
好端端的宫门不走非要去爬墙,这都什么嗜好!
容恒闻之十分无语,但还是放心不下容宣,便向萧琅告退,赶快跑去太医署伺候着。
沉皎无奈地摇头笑道,“师叔又怂恿君上离经叛道,若是被御史大夫知道了还得了!”
“啧,我是那种人吗?是他自己觉得自己年轻得很,非要一试,结果落地闪到腰了……”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前方宫道上忽然跑过个人去,畏缩谨慎的模样好像偷粟的老鼠似的。
“何处宫人这般不知规矩!”萧琅不满地皱了下眉,但凡容宣能将治理秦国的本事拿来半分用以规矩秦王宫,也不会总是发生宫人窥听君上隐私、贩卖消息、内外勾结等乱七八糟的事。
“君上是在等师叔发威呢,毕竟师叔是秦王后,秦王宫内诸般人事理应由师叔管理。”沉皎犹豫再三,接着说道,“恕弟子直言,师叔恐怕至今仍抱有寄人篱下的心思,并未真心将秦王当做君子看待,亦未真心将自己看做秦王后,更不曾将秦王宫视做家宅,所以才选择无视放纵,但如此未免会令君上寒心……”
“嘘……”萧琅惊恐地捂住他的嘴,“你小点儿声,被容宣听见咱俩都得死!”
“可是师叔……”
沉皎的话说不上冤不冤枉,这是事实,但萧琅也确实有在努力转变心态和身份,“我是阴阳家方士,现在身体又残破不堪,哪还有别样的心思,况且这是那二人强买强卖,搁你身上你愿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