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张炜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乍闻其名时不由得一愣,紧接着便是熟练的矢口否认,“我不知道。”
“当真不知?隐瞒不报当属包庇,你想连坐全族不成?”
“当真不知!你们知道吗?”张炜回过头去问其他人,他人亦是纷纷摇头,“我们早已断绝往来,此等杀人越货之徒实乃我辈耻辱!”
“你说得最好是实话。”
张炜答毕忽然回过神来,登时恼羞成怒,一把揪住萧琅的衣领,“你这小女子竟敢……”
“不准碰她!”嬴涓上前用力推开张炜,直接将对方推倒在地,二话不说拉起萧琅便冲出木屋,“季萧我们走!”
张炜从未如此丢脸过,此时的他已无调戏嬴萧二人的兴致,只想抓住这两个胆大包天之徒出一口恶气,“抓住他们!”
见四人围过来,萧琅藏在嬴涓身后警告他们不要靠近,她当真舍不得那份钱,“你们敢动手我真的要打人了!”
张炜听不得别人警告他,上前对准嬴涓的胸腹便是一拳。
好在嬴涓常年行走江湖,又是医家弟子,体魄比之张炜等整日待在家中斗鸡走狗之辈不知强上多少倍,尽管这一拳打下来不痛不痒,但足矣令嬴涓十分恼火,当即嘲讽起来,“果然吠犬不力,枉为贵族,不过尔尔。”
萧琅见张炜先动了手顿时兴奋起来,拖着骂完还想还手的嬴涓眨眼间掠出数丈远,“快!我们去告他殴打学宫学生!”
张炜等人在后面紧追不放,但他们哪里跑得过萧琅的御风术,正当四人在大街上大张旗鼓四处寻人时,廷尉署的隶卒找上了他们,一并押到了廷尉署。
萧琅扶着“虚弱”的嬴涓站在堂中,见张炜来了立刻向廷尉丞告状,“就是他,调戏殴打医家学生,出言不逊嚣张跋扈!”
廷尉丞一看是张炜头都大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照例询问时间地点和人证,又派隶卒到街上找寻目击路人前来证实。倘若萧琅所言属实,张炜之前三番五次打架斗殴的案底再加上此次殴打学宫学生的罪名,积攒至今是该坐牢了,于是他又遣了一卒去西坊通知龙非。
“不行!”萧琅一听要把龙非也找来赶快上前阻止,龙非那个大嘴巴肯定会把今天这事儿漏给容宣,让容宣知道了那还得了!
“你看你看,她根本不敢见少上造,她诬告她心虚!”张炜见状登时来劲了,反过来告萧琅和嬴涓动手打人,他还有三个证人,可以证明是嬴涓先动的手。
“他不过推了你一下!”萧琅脾气上头,当胸一脚踹了过去,踹得张炜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看清楚,这才叫打人!”
张炜趴在地上嚎哭起来,一旁的嬴涓制止不及,无奈地叹了口气。
廷尉丞脑瓜子嗡嗡的,呵斥萧琅太过放肆,竟敢在廷尉署打人。他翻了翻卷宗,对比照身贴发现嬴萧二人没有前科,于是在简上记了几笔,又唤两人上前按手印。“念你们是初犯,此次按律罚没各五百钱。”
“不是二百吗?”萧琅怀疑廷尉丞想讹她财产。
“三列四行第六卷自己去翻,我还能讹你不成!”
萧琅见其言辞甚为笃定,只好期期艾艾地恳求道,“能不能便宜点儿?我没那么多钱。”
廷尉丞吹胡子瞪眼,“违法之事岂容你讨价还价!”
既然交不上罚款,两人要么做工补上,要么找人来赎。
嬴涓不肯做工,他丢不起赢家的脸,于是只好商量着找人赎。
“不能找阿恒,他向着容宣,找沉皎!”萧琅自信沉皎会为她保守秘密。
“他二人恐怕正和我师兄在一起,隶卒一现身师兄必会追问。”
“秦俭这孩子老实……”
“公子今日前往平安郡,早已出城了。”
萧琅有些绝望,偌大一个伊邑城竟找不到一个可以捞她之人。
两人正纠结着,廷尉丞出门一趟回来却说罚金有人代缴了,他们可以离开了。
“敢问是哪位善人?”萧琅不禁热泪盈眶,“好人一生平安。”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