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被戳中心事,怂了!”冯梁哈哈大笑,往地下啐了一口,“该!”他狠狠的骂道。
“你家里开的药,让我师哥吃了,倒了嗓子,这怎么算?原本冲我师哥的窈窕身段,若被那贵人看上了,唱上京城那是早晚的事儿,却不想被你这老奸巨猾的给坑了,倒了嗓子不说,还被县太老爷抽打了一顿,现在人身上到处是青青紫紫一片,我们上哪说理去?嗯?”
冯梁恨恨道,转手将一泼粪水劈头盖脸的往周扬之脸上浇。
“我们不好过,你们也别想有好日子,往后还长着呢,我冯梁逮着机会恶心你们一回。”小挫子跳着脚的骂,白穗却越听越不对劲,而周扬之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听了这番话脸色却是变得灰白,双手无力的垂在一旁一句话讲不出来。
冯梁越骂越起劲,等到最后,已经是不堪入目了,白穗晓得在听下去也没什么结果,干脆趁周围人不在意,轻手轻脚的蹑进了屋子。
医馆的内堂没什么变化,白穗一眼看过去时,只觉得有些萧条,不过现在可不是管这些的时候,白穗心道一声打扰了,便顺着之前的记忆,来到了后边。
后边是一处院落,里面多多少少种了一些个药材,白穗一眼望过去,只见一身玄衣的周老爷子搬了个藤椅坐在其中,也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那老爷子依旧紧闭双目,仿佛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似的,整个人如同被榨干了精神气。
“前辈。”白穗试探的叫了一声,那老头这才如梦方醒,嘶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来了,穗子。”
周老爷子眼神浑浊,仿佛是刚经历噩耗,整个人有些浑浑噩噩的。
“相必我们医馆里发生了什么,穗子你也都看清楚了,之前跟你说要收你十斤干银耳的,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说话算话。”周老爷子说完,也不等白穗回答,颤颤巍巍的又把手伸向怀里,从里面掏出几块碎银子。
“晓得你们姐弟几个也是不容易,这些钱你们就收着吧,也算是补偿,至于那银耳,诶……”周老爷子叹息一口,“只怕是我这医馆再难开起来了……”
白穗没说话,也没有接,看了看碎银子,又看了看老者,突然道:“无功不受禄,老人家,我白穗是穷,但是也是个明白事理的,若论接济,您算是头一个敢收我弄出来的银耳的,现在您摊上麻烦了,我也没有落井下石的道理。”
“所以,您能告诉我,外面那人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堵在医馆门口?我好心里有个数。”白穗道,语气不容拒绝。
周老爷子见拗她不过,长叹一口,缓缓道:“这一切都得从十天前说起……”
事情并不复杂,白穗大概听明白了原是戏班子里的头牌用坏了嗓子,去在医馆里寻了干燕窝煮水喝,本开始有用,等到第二次去,也还是要的干燕窝,不晓得哪里出了问题,竟然生生将嗓子烧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