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佝偻着身子,眼睛又贼又细,轻飘飘的往刘春梅身上一转,随后目光便在白圆圆身上黏黏糊糊的打转。
“嘿嘿嘿,圆圆表妹,俺这不是想你了吗?”说罢,伸手就要抓住白圆圆的小手。干枯的脏手还散发着味儿,白圆圆尖叫着躲开了,拿手指着那人的鼻子就开骂: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碰我?识相的赶紧给本姑娘走开。娘,他这么羞辱我你也看的下去!快,快把他给我赶走!”
刘春梅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到底还是指望着白圆圆嫁入有钱人家享福呢,见势不对,赶忙从一边抄起个掉毛的扫把,指着他吼道:
“郑癞子,你算什么癞蛤蟆,也敢碰俺闺女,实话告诉你,从前的婚约早他奶奶的作废了,赶紧滚!”见他不为所动,刘春梅彻底恼了,那扫帚尾巴像雨点一样砸在郑癞子身上,疼的他一边捂着脑袋一边哀嚎。
“诶呦,诶呦,打死人了,打死人了……”郑癞子捂着自己的脑袋一边跳脚一边躲避。
“你们一家子也忒不是个东西了,说好了等熬过荒年就把圆圆嫁给俺,怎的,俺老爹死了,你们也就不认账了,没天理啊没天理!”
郑癞子被打急了眼,猛然一下伸手扯住扫帚尖,一拉一带,劈手将那东西抢在手里,恶狠狠道:
“欺人太甚!泥人还有三分性子,你们一家子欺俺人穷,俺……俺这就去报官,把你们做的那点事都抖出来!”
郑癞子一边说一边往外走,脚步飞快。这句话却让刘春梅母子俩脸色大变。当初能同这泼皮无赖当亲家,也是因为这郑癞子一家手里攥着她们的把柄,还不容易熬到那双老不死的没了,那事儿,郑癞子怎么知道?
刘春梅急得满头是汗,倘若他郑癞子要真去报官,那结果可想而知,不行,绝对不能!
刘春梅先一步把人拦住,扯住郑癞子的衣角便不放开。
“怎的!你要啥!”刘春梅膀大腰圆,手上劲儿又大,站在郑癞子瘦的皮包骨的郑癞子面前,宛如一尊大神,让人心里发怵。郑癞子吞了吞口水给自己壮了壮胆。
“你不能走!”刘春梅也急了,给一旁呆愣的白圆圆使了个眼色,一股脑道:“谁说没媳妇儿给你?圆圆不嫁还有别人,你着什么急。”
这本就是信口胡诌的话,郑癞子脱口骂道:“你这婆娘又想诓我,谁不知道你白老三家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这这个不讨于俺做媳妇儿,哪里还有别的,老糊涂了!”
“不准走,反正不准走!”刘春梅犯浑,扯着郑癞子的衣服死命拦着。郑癞子的衣领子被扯大了,翻着白眼挣扎着想要喘口气。刘春梅这一下正好梗着他的脖子,让他呼吸不过来。
眼见局势越来越焦灼,再闹下去可能真会出人命,白圆圆这时候也反应过来,眼珠转了转,心底顿时有了计较。
拢了拢头发,白圆圆露了一个笑脸轻轻走过去,抓住了郑癞子的一只胳膊,晃道:“癞子哥,刚才是说笑呢,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白圆圆的手柔若无骨,郑癞子一下子被哄得飘飘然,不知今夕是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