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闲白玖忙了一天，这个年纪的孩子本是最好玩的，但现在为了汤摊的生意日日早出晚归，白穗看在眼里，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晚饭吃过了么？”心虚的往旁边挪了挪，白穗问道，白玖梗着脖子嘴硬，“早吃过了，三哥弄得腊肉跟馍，我们都吃完了，一点没剩。”

“吃完了就好。”白穗放下心来。

“阿玖！”白闲走了一圈，负手立在两人边上，正听见白玖在这挤兑人，轻声呵斥了一声，老气横秋的样子让白穗差点绷不住笑出来。

“别听他的，给你留了饭，阿玖亲自放到锅里热着，现在吃正当时候！”白闲毫不留情的戳穿惹来白玖的跳脚。

“嗯，好！”白穗心里一动，笑眯眯的在白玖头上拍了拍，后者没躲，鼓着气往旁边一坐。反倒是白闲不在意，不晓得从哪弄来了藤条茎杆，一团一团的，团成一堆，放到白玖面前，自顾自的用手拾起来编着什么。

“我方才看了一下，这木头不防风，不如建一个篱笆墙挡着点，省的到时候起风刮散了。”白闲如是道。惹得白玖瞪了他一眼，却也没有拒绝，抬手抓起藤条就开始熟练的编起来。

白穗要离开的脚步顿了顿，转头看着两个一大一小蹲在地上编藤条，面色古怪：“你们难道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弄这些吗？”

“总归是挣钱的法子，小的事情交给我们做就好了。”白闲手上动作未停，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白穗看了两人一眼，走回屋子里洗了脸换了身衣服，按照白闲所说将锅里的肉菜端上来，一边吃一边看兄弟俩编藤条。

天色已经黑了，白谷早就控制不住睡意趴在席子上睡了，弟兄两人倒是不晓得疲倦一般，捏着藤条编的起劲。吃饭的时候，白穗隐隐约约听见了一声牛叫。还没等抬头，白闲已经道：

“牛婶那边已经把牛送过来了，病病殃殃的，刚来的时候满脸死气，我寻了林子里一处僻静地方拴上了，周围又没有旁的人家，那牛躺在那边，没人注意。”

见他解释，白穗放下了碗筷。牛的问题是现在自己最关心的，那牛虽然取了秤砣，但那胃里分明是已经被划破了几道血口子，想要彻彻底底救回来，很难。

碗里的饭吃不下了，白穗起身将东西送回去，又用竹升装了一瓶水，按照白闲所说的地方走了。

好在那地方的林子不大，还没走几步，就瞧见那牛果然四个蹄子跪着，半吐着舌头，一副不大精神的模样。仿佛是意识到人的靠近，那牛眼珠往白穗这边转了转，动蹄子想要站起来，结果却是徒劳，四只蹄子都在打颤。

白穗注意到，白天缝合伤口的地方的新肉已经算是彻底缝好，但到底是有些血腥味，吸引了不少苍蝇蚊蚋，密密麻麻的排成一条线。白穗怕伤口感染，小心翼翼的用手上的火炬烧了一排，于是那牛脚底下就都是苍蝇蚊子的尸体。

像是感受到了白穗的善意，那牛也不像之前那么抵触了，费力的转过头来看了看白穗，沉着嗓子叫了两声。白穗被这声音叫的心颤从腰间取出竹筒里的水，揭开盖子，对着牛的嘴慢慢往下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