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骟夫从腰间“噌”一下摸出一把锋利的长刀,“咱把它开膛破肚,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兴许这牛还算有个活头,要不然,只能是等死了。”
“不行!”还没等白穗开口,牛伯已经跳着脚来到了近前,失声道,“给牛开膛皮肚,这东西不就死了吗?你不是说这牛吃了东西么?俺用粗盐水灌它一肚子,等它把里面的东西吐出来,这牛不是一样能活?”
“俺不同意,俺这就去找粗盐!”
牛伯心疼他家的牛,也没见过开膛破肚的大场面,自然不同意。见他如此抗拒,骟夫眼光黯淡了些,叹着气收回那尖刀。
“哎,便知道你们不同意,这开膛破肚要不了牛的命,反倒是灌盐水的时候,保不齐能把这牛撑死。你们瞅瞅,这牛咽气都费劲,能喝的下这么多水吗?”
“这……”牛伯语塞,看着倒在地上喘气不止的牛,有些为难。给牛开膛皮肚的说法,他听都没听说过,这万一要是真把牛搞死了,他后悔都来不及。但要不破开,要他眼睁睁看着这牛断气,这是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到底怎么办好,牛主人两个谁也不说话,一时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凑热闹的人群越来越多,因着骟夫说的这番话太过惊世骇俗,周遭人都纷纷议论起来,乱糟糟的,什么声音都有。
白穗抿着唇不说话。
骟夫说的这种开膛皮肚的手段,在现代也就相当于给人的外科手术。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用在动物身上。她想起之前在视频上看见的那些被活体解剖去除胃里垃圾的那些视频,虽然场面一度很血腥,不过好在做过手术之后,那些动物依旧生龙活虎的。
但也有一些是因为伤口感染而死去的。那是在医疗和抗生素十分发达的现代。可这是在古代,卫生条件和医疗都不发达,人尚且还救不活,更不要说是牲畜了。
牛伯牛婶那边像是已经放弃希望了,这么大一耕牛死在他们两人面前,说不痛心那是假的,牛伯已经央人叫好了车门,准备寻一处地头将这牛埋了,牛婶终归是舍不得,在野支持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耳边的噪声越来越大,白穗想了想,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走到牛婶的身边,将人扶起来:“阿婶,方才我想了想,我觉得这牛还是要救的,也就是按照刚才他的说法,把这牛的肚子破开,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
见牛婶一脸的不敢置信,白穗放柔了声音,缓声道:“阿婶,你想啊,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这牛救不救,横竖都是个死字,倒不如试他一把,万一就能活过来呢?”
“更何况您别担心,出了事儿,就都算在我的头上,总归是我用了婶家的牛,才出了这种状况,我心里过意不去。”
“不怪你。”牛婶眼睛哭肿了,依旧安慰白穗道,“是俺家的牛贪吃也死在这贪吃上了,也算是躲不过这一劫,俺已经认命了。”
“至于那牛,穗子你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俺们不要了,免得见了伤心。”牛婶已经彻底失望了,从地上爬起来后摇摇晃晃的来到牛伯身边,冲着白穗道:“穗子,婶知道你也是一片好意,可这是婶养大的,婶不忍心看它被开膛破肚了,这样吧,婶把这东西给你,不管能不能救得好,要是能活下来,就当婶把这牛送给你了,若你还感谢婶子就每年犁地的时候借婶子用用,要是救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