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得了消息,笑意盈盈地送走了前来传话的小太监,随后便吩咐小厨房忙碌起来,做些陛下爱吃的菜色,自己也叫棠秋和平冬拉过去,比着对着换衣裳。
棠秋挑出一件深碧色流仙裙,用手拂了拂袖子,看着皇后道:“娘娘,这件如何?瞧着让人耳目一新呢。”
“耳目一新什么呀,上次便穿了件类似的,”平冬嫌弃道,“这次不换一件,陛下还以为我们娘娘只有那一件衣裳呢。”
平冬瞥她一眼:“寒酸。”
皇后瞧她两个拌嘴的样子,忍不住偷笑起来,一边打开自己的妆奁,挑起了首饰。
忽地瞧见了一对儿红玛瑙耳饰。
玛瑙红润剔透,呈现出一种饱满的水滴形,摸上去很光滑,触感冰凉细腻,微微带着些光泽。
皇后伸出手,把这对耳坠放到掌心里,微微出了神。
她记着这是一套的首饰,还应该有一支镂空累丝红玛瑙簪子,一副玛瑙项链和手镯,只是那些未在妆奁内,应是收到库房去了。
思绪忽地飘荡起来,像风筝被牵上线,一下子扯得很远。
这套红玛瑙的首饰虽漂亮,却是有些年岁的了。还是先皇后在时,赏给她的,是先皇后成亲时陪嫁的东西。
赏给她时,也正是她刚与陛下成亲的时候。
母后陪嫁带来的东西尤为珍贵,李宥仪本意是想推脱掉的。况且她也知道,萧戚是个不大爱惹人注目的皇子,她也用不得这般的首饰。
只是母后始终待他们夫妻二人极好,事事都想着她,执意要她收下,她便也恭敬不如从命了。
想来那时她十九岁,如今已过去了五年,也足足占了她走过岁月的五分之一了。
可她却一次也未用过这首饰,当时只说是不爱这样鲜亮的颜色,后来做了皇后,更是多穿些沉稳庄重的颜色或是素色,才有气势压得住人。
可哪个姑娘不爱明艳鲜丽的颜色呢?
皇后回了神,轻轻地给自己戴上了耳坠,对着镜子照了照。
鲜红是最衬肤白的。
平冬和棠秋仍在一边争论着该挑件什么衣裳,皇后起身一指,道:“你们可也歇歇,便穿那件吧。”
平冬和棠秋朝她指的地方看去,是一件赭红色烟纱散花裙,在一排素色衣裳里尤为显眼。
平冬笑道:“这件好!”欢欢喜喜地拿了来,服侍皇后换上。
皇后嘱咐棠秋道:“去库房找找,将这耳坠一套的首饰都拿来,今日便戴这个。”
棠秋应是,行了个礼,带着笑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