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与之神情震惊:“药人?!十里香?师傅的意思是,当初折磨的她们一家三口险些丧命的毒,如今竟要跟随这孩子一生?”
“是。”温容开口,语气艰涩,“我为她封住了心脉,但我不知道能顶多久,或许三两个月,或许几年……都说不准。”
说着,温容蓦的站起身,咬牙道:“咱们得速速找到洛桑,等楚风的伤一好,苒澄醒了,回主城!”
严居池的书房里有那么多的书,还有北亭的文献,温容不信找不出一本有关医学的来!
她得了解北亭那边的医术体系,才好为苒澄解毒,也算是知己知彼!
陆与之慌忙的应了一声,飞速道:“师傅若是走,定然还是得带上我和诸嘉的!”
“这是自然。”温容不假思索,声音微沉的说着,“如今我的身份在北亭细作眼中算是明朗了,你们几个恐怕也没逃脱被调查的份儿,留你们在这儿,我心中到底难安。”
虽然主城有讨人嫌的秦太妃,还有一个白莲花林月初,但温容不得不承认,如今能让她感到心安的地方,唯有汝南王府了……
留下了诸嘉照看苒澄,温容和陆与之又匆匆的去看了下楚风的状况,见他未醒,温容只得道:“你在这儿守着,我去找洛桑!”
“不成,现在虽然青天白日的,但是北亭细作若是未走远,他们的手段——”
“回春馆中两个孩子一个伤员,不留人难道等着他们再来作乱?”温容叹气,“你在这儿,来来往往都是人,想来他们一时间探不清里面有谁,也不敢贸然过来。”
见陆与之面露迟疑,温容安慰道:“放心,我走大道,戴帷帽,他们认不出,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强行带走我。”
“那你小心。”陆与之给温容找来了帷帽,看着她戴上这才稍稍安心。
温容从回春馆后门出去了,此时街上已经稍稍热闹起来,卖早点的摊子不少,冒着热气,整座城鲜活了过来,全然没有昨夜,那种温容觉得压抑到极致的气息。
她还未走远,看到不远处有卖馄饨的,想起回春馆一众大的小的都还没好好吃东西,正准备买些馄饨再回去一趟,还未靠近,胸口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温容猛地顿住了脚步,扶住了一旁的青石瓦后墙,一只手狠狠地按住了心口。
那种万蚁噬心的痛苦夹杂着五脏六腑中碎裂般的疼,让温容险些跪倒在地。
喉间涌上一股甜腥,温容的心间闪过一瞬的恐惧。
她昨晚本就被那群细作狠狠地踹过,当时就疼的像是内脏移位了一般,眼下这个感觉……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的蛊毒不会在这个时候发作了吧?!
温容忍着几乎将她折磨疯了的痛楚,额上的冷汗大颗大颗的顺着面颊流淌,她颤着手摸上自己的腕脉,确认了之后认命似的闭了闭眼。
果然——
她咬着牙,唇边已经溢出了一点血迹,左手狠狠地点了胸口两处穴道,将体内脉络的涌动暂时压制住。
在原地站了许久,温容才缓过来一些。
温容有种自己刚从水里出来的感觉,浑身的冷汗一阵阵的,晨风一吹,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身上的疼痛感虽然逐渐消失,但是温容心中却是越发沉重。
眼下顾不上治她自己的病,若是让陆与之他们知道了,恐怕又要执意停下来等她好了再走,到时候可就不知道耽误多少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