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缜密,姿态坦然,赵小燕狐疑了一瞬,随即轻轻咬牙:“王妃的意思,这是意外?”
“不算意外。”温容否定了赵小燕的话,十分笃定的道:“我猜测,是有人故意为之,往汝南王府头上泼脏水。若非如此,这会儿我该想着怎么瞒住赵大人,然后将将军的尸体处置了,不是吗?”
温容不着痕迹的跟赵小燕传达着一个信息,一个此事与汝南王府无关,而是跟幕后黑手——那个想害汝南王府的人有关,果不其然,赵小燕面上闪过挣扎之色。
方才她在外头听到里头的没了动静,想来看看,却被王府的三拦四阻这才起了疑心。
“若真如王妃所说,方才卑职要进来,贵府下人为何推三阻四?!”赵小燕的话语之中愤怒未减,“这一点,王妃能解释吗?”
温容淡淡的瞥她:“赵大人,谁家里没个昏聩的下人?譬如将军身边,不也有您吗?如今事态未明……我虽然尊称您一声大人,但赵大人也该清楚,您这样,并不是跟我说话该有的态度。”
她气势淡定强大,赵小燕一时间竟被说的微微镇住,憋了半晌都没能再说出下一句来。
将目光转向阮思年,温容淡淡的道:“阮思年,把今天经受酒水吃食的人都带到前厅来。我跟赵大人亲自审问。”
见温容主动提出亲自审问,赵小燕的愤懑散去些许。
阮思年见今天的温容算是气场全开了,一时间也不敢多言什么,匆忙将人都带了上来。
十几个下人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屋子,温容命人多点了几根蜡烛,自己坐到了主座,请赵小燕坐下。
赵小燕还提着剑,见状不少下人的身子匍匐的更低了。
“穆将军身中剧毒,眼下就在榻上昏迷未醒。”温容的声音冰而沉,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你们都是今日经手过吃食酒水的人,在凶手没有查出来之前,都有嫌疑。”
温容瞥向底下的一众下人:“可若是有人检举,本王妃有重赏。”
底下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不闻。
温容轻笑:“也好,那就本王妃亲自来查。”
她看向阮思年,阮思年福至心灵,瞬间明白过来,匆忙下去着人穆行月所用的杯碟碗盏带了上来。
杯中还有残酒,温容端起来轻轻嗅闻一口,果然闻到了一股极为清淡的药味。
不对……
温容眉头微蹙,下意识的看向了赵小燕。
赵小燕眸光紧张,不错眼的盯着温容,不知道是想从她这里得知什么,还是怕她做手脚。
温容大大方方的将东西递给赵小燕,沉声道:“赵大人闻一闻,这其中是不是有股药味。”
赵小燕接了过来,仔细一闻,神色越发凝重:“果然!”她看向温容:“卑职不通药理,王妃可知这是什么?”
“红矾。”温容淡淡的说着,“就是你们常说的,鹤顶红。”
赵小燕眉头紧锁。
“不过此物提纯不够,且加了别的药物中和,想来是买不到毒性强的。”温容淡淡的说着,“我记得,鹤顶红这种东西,在寻常药铺之中都是有定量的,每家店进多少,卖出去多少,都需在官府当地存档记档,一年一查。”
她看向赵小燕:“赵大人,你看,是我去查,还是您来?”
至此,赵小燕总算对温容的话多信了几分。
“还请王妃见谅!方才是卑职鲁莽!”
赵小燕敢作敢当,二话不说,先跪下给温容赔罪。
“将军,不说这个了。我看这去官府查档的事儿就交给您,我就在府中一一盘查询问,有什么消息,在此汇合,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