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容皱了皱眉头。
马车忽的停了,温容撩起帘子朝外看了一眼,见已经到了小院门口。
她作势想要下车,却被严居池一把摁住了手腕。
温容诧异回眸,对上严居池一双沉郁的眼眸。
“有些话,即使你听了会不高兴,可我还是想说。”
“温容,你曾经追在我身后许多年,我承认,那时候我的确很不喜欢你。”
“但是眼瞎,我也不得不承认,我不想看着你离开宁州,离开汝南王府。”
严居池一字一句,声音低沉醇厚,如同积年韵味悠长的酒。
“你离开宁州,想去哪里呢?或者说,你以后会嫁给谁,会跟谁在一起?容斯,还是陆与之?”
他的语气逐渐加深:“本王光是想想,就恨不得杀了他们。”
严居池的语气很轻很轻,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分明带着几分戾气,却让温容有些心悸。
她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本王可以允许你去任何地方,也可以接受你或许会跟皇帝透露本王的私隐。但是本王唯一不允许的,就是你彻底离开。”
语罢,严居池没有再桎梏温容的手腕,而是轻轻地放开了她。
他眼眸微弯,常年如同堆积冰雪的冷淡眸子里弥漫起一点微暖的笑意,显得有些怪异,但又让人移不开眼:“眼下不说这个。等十里香的事结束,宁州安稳了,咱们好好谈。”
温容被他的笑唤醒了神智,心头有些惊悚。
谈?谈什么?
严居池是想跟她,谈个恋爱吗?
温容光是想想就要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几乎要分不清,这种淡淡的惊惶是因为她对严居池这个人已经生出惯性的抗拒,以致于只是听到这个名字就要下意识的在脑中告诫自己,这个人危险,跟她不是一路人;还是因为真的厌恶他之类的。
温容心情复杂,匆匆地下了车。
进了院子,穆行月和阮思年等还在等候两人吃饭,见他们俩回来了,阮思年眼睛一亮。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嘛。
阮思年赶忙让山芙去端菜端饭,又带着几分讨好似的笑嘻嘻看着温容:“王妃,这一趟顺利吗?”
拿了十万两银子,温容原本心情还不错的,但是路上被严居池的一番话搅合的这会儿燥得慌,下意识的对着阮思年翻了个白眼:“问这么多干什么?不顺利你给我的嫁妆买单吗?”
阮思年无端被辱骂,委屈的撇了撇嘴。
看来温容还是生他气呢。
穆行月看看温容,再看看阮思年,觉得两人的关系颇为有趣。
温容跟阮思年,倒像是比跟严居池更亲近点。
山芙端来了饭,让严居池、温容、穆行月还有阮思年四个一桌吃,而后给剩下的人各自屋里都送了饭。
陆与之一回来就被诸嘉缠上了,不外乎就是非要一起跟着。
这两天十里香毒草来的突然,又没有对症的药,陆与之在县衙待了一个晚上头疼的紧,只想回去小憩一会儿。
温容叫了苒澄和温离过来吃饭,又想叫楚风洛桑等,楚风拒绝了,去楚云屋里跟妹妹吃饭;然而洛桑却是不见了身影。
见她房屋的大门紧闭,温容又想起昨晚上的事儿,心里头多少有些疙瘩。
她能感觉的到,洛桑是在躲着她。